仿佛看出了维托的困难,陈浮生随手收起水人,嘿嘿一笑道:“你没有我们流派的根基,想要立刻理解确实有些为难你了,这样吧,在我们家乡,武者之间有这么一句话,大意是指在学会打人之前,要先学会挨打,这样吧,拿起你手上的剑向我进攻,我让你切身感受一下我们流派的武技。”
“这样也好。”
维托精神一振,但看看陈浮生双手空空如也,再回头看看背后墙壁上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标枪,长枪,大剑,又不禁皱起眉头,“陈先生您擅长什么武器,我们家族立刻……”
“不必了,我用这一件足矣。”
看着陈浮生从腰间拈起那根青翠得似乎要滴出水的笛子,维托眉头皱得更深,他昨晚见过陈浮生以此施展魔法,知道除去乐器外,应该还是一件不错的法杖,可是这么脆弱的东西放在武者的战斗中怕是一碰就碎,而且和这支笛子一样,陈浮生的双手也未免太过秀气了些,十指修长细腻,没有一处茧子,甚至连一丝毛孔都看不到,这可不是一双握过刀剑兵器的手,虽然这位陈先生已经展示过他对力道的精妙掌控,但真刀实枪地动起手来,怕是没有多少力量可言。
下意识看看温德,见他点头示意,维托这才忽然醒觉,虽然陈浮生习惯将法力收起,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却是一名实打实的黄金阶强者,就算失手,自己也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到他的可能。
拔起长剑,随手挽个剑花儿,在向前踏去的时候,维托已然调整好呼吸步伐,眼中除了陈浮生再无他人,最后几步猛然加速,手中长剑上悄然升起一道土黄光泽顺势劈砍而下。
“不错,单从力量上来看已经不比打通几十处窍穴的高手猛将差上太多。”
面对这带起呼啸风声的一剑,陈浮生微微一笑,并不退让,反而迎面而上,竹箫在剑锋上轻轻一点,那一层虽然单薄但其实沉厚异常的土黄色斗气就自溃散无形,维托只感觉长剑上似乎被雷电击中一般,手臂一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酸痒,软绵绵的,说不出的难受,就连往日流淌在身体间的斗气也是提不起来。
“好厉害,这就是所谓的截脉吗?!”
后退三步,维托长出口气,顺势抖去剑上那份残存的余韵,运起呼吸法将气息调整,然后再次向前冲去,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这一次并未完全将斗气完全加持到剑身上,而是灌输到手腕,指掌上,用最快最大的力量尽情挥舞,不断变换方位,手中长剑带起一轮银光,就如同一具快速转动的风车一般。
陈浮生摇摇头,这种好似孔雀开屏的剑术,看起来变幻无尽,对付低手果然无往不利,但真要解决,只需要全力一击就是,不过既然是要向这位贵族少爷展示截脉之法,就要换个法子。
有如闲庭散步,说不出的悠闲,陈浮生缓缓举起手中那支不足两尺的琴箫插入漫天剑影之中,钢剑与竹箫相遇,居然带起数十道金铁交击的铿锵之声,有如雨落,连为一线。
上一次维托主动选择退去,这一回却是逼得他不得不退,连续后退七次,一步大过一步,脚印也是越来越深,等到维托稳住身形,十数点寒光飞散开去,手中那口碳钢长剑连上剑柄也才不过剩下短短一尺。
单手一抓,将那十数块向着四周崩散的碎片齐齐捞回,陈浮生饶有趣味地看着维托大喝一声,双手并持那柄一直单手所持的残剑,然后身上就爆发出一股远比之前猛烈的斗气光华,每一步踏出都在训练场坚实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斗气灌输到这口现在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剑身上,吞吐出两尺长三指宽的剑芒,狠狠向着陈浮生斩下。
剑气所至,带起一阵狂风,无数尘埃激荡而起,在阳光中显露无遗,自维托脚下更是现出一条指许长的整齐裂缝向着陈浮生延伸而去。
这一次陈浮生根本懒得动用那口绿竹剑幻化的琴箫,将箫重新插回腰间,摇摇晃晃,带起一串奇异步伐错过剑芒,屈指一弹。
这一次斗气散去的速度远比之前还要迅捷,保持着前冲势头的维托呆呆地看着掌中那一口斗气长剑再次恢复为空空荡荡,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见陈浮生右手一探,抓住一条臂膀,一拧一转,然后顺势一抖,就有一股细微但是异常凝练的力量顺着陈浮生的五指传入体内,直直灌向四肢百骸,在这刹那,维托本能感觉到全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处肌肉,甚至连发梢肌肤都被这位陈先生掌控,对方可以像堆积积木一般随意摆弄,而体内的斗气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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