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呦一声打开,一个身材窈窕面若桃花的女子闪身出来,正是离开一月有余的何湘君,她福了一福,小声道:“妾身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说了很多次了,你是我请来的琴艺老师,不是婢女,用不着如此谦卑,”陈浮生摆了摆手,看向她虽然经过细心地妆扮却依旧红肿的双眼,开口问道,“我是想问一下,你上个月回家探亲,家里人都还好吗?”
“劳烦公子挂心,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很好,母亲还让我一定要叩谢公子的大恩大德,不过……”何湘君让开身子,将陈浮生请入房间,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是不是令尊的官司需要打点,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陈浮生看着对方,心中揣测。
“这个,这个……”何湘君犹豫再三,还是按捺不住,盈盈一拜,“这件事情也有几分蹊跷,父亲当年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在京中也有着几位好友,当年刚出事的时候,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没有办法,但后来罪名定下来之后,反而容易操作,再加上这一年间,家里人用我寄过去的钱,每月都会托父亲的同年给里面打点一下,因此家父的案子倒也安稳,但是从三个月前里面的人不肯再接受家里的银子,也不肯说明原因,一位世叔亲自见了父亲,就连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突然对他严加看管起来。”说到这里,何湘君抬起头,“但是家父捎了一封信出来,说他们态度突然变化,绝对不是因为当时的案子,而是另有原因,只是他始终想不通罢了。”
“这样倒真有几分棘手了,那里面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放过到手的银子,而且你父亲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下来,没有什么重新翻起的必要,那么为什么态度突然改变,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陈浮生抚摸一下下巴,却是想到了潇湘子和那几张曲谱。如果说何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么就在这上面了。
难道有什么人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不成,或者何父当年的案子本就和这脱不了关系。
不过陈浮生也知道其中有些说不通,如果那样的话,对方最看重的应该是何湘君本人才对,而且手法也不会这么的拖拖拉拉,几年都没有搞定。
这件事实在有些诡异。
不过陈浮生反而因此有了几分兴趣。
他想了一想,上下打量了何湘君几遍,这才缓缓开口:“何姑娘,你父亲是被关押在京城没错吧?”
“嗯,刑部大牢。”何湘君一脸疑惑,不知道陈浮生什么意思。
听到意料之内的回答,陈浮生微微一笑,语气坦然:“何姑娘想必也是知道,我参加了今年的乡试。”
“嗯,公子不是为了乡试还闭关苦读了一个多月吗?”
陈浮生语气越发轻松起来:“我已经决定了今朝乡试过后,如果侥幸得了举人,我就上京赶考,就算没有,我也打算出蜀游历一番,京师重地自然也不会错过。湘君姑娘与其在这里干着急,胡思乱想,不如同我一起上京。何姑娘和令尊应该也有三四年不曾见面了,趁这个机会父女团聚岂不是甚好,而且到了京师,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设法营救令尊,想必都比呆在这里要强上许多。”
何湘君万万没有想到,陈浮生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原本她的打算只是想要向陈浮生提前支取一笔薪资,寄给父亲的好友,请他们多下一点功夫,至于乞求陈浮生放自己亲自打探消息的打算想都没有想过。
毕竟陈浮生虽然说她是自由的,对她也一向平等,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她是陈浮生从青楼之中买出来的本质。在她心底,除非陈浮生真得开口不要她了,否则她都没有一点自主权。
但是陈浮生却给了她一个比她想要得好上千倍万倍根本不能拒绝的建议,她自然千肯万肯,而且陈浮生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暗中表明他也愿意在这其中出上一把力。
而一想到陈浮生如果顺利考中了进士,再加上他背后陈家雄厚的财力,那么只要他愿意帮忙,父亲或许真得有那么一分出来的指望。
这自然比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来得光明稳妥。
想到这里,何湘君再无犹豫,俯身下拜,五体投地,仰起头来,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公子大恩大德,湘君实在无以为报,只要家父能够平安出来,湘君就算为奴为婢也毫无怨言。”
“不用这样。”陈浮生施展内力,将何湘君从地方扶起,“我最多能帮的也就是些钱财,毕竟就算我侥幸考上了进士,也没什么根基人脉,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最多就是帮忙问一声消息。”
“这已经很好了,家母和湘君已经看开,只要父亲能够在牢里平安度过这几年的刑期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我们不敢奢望太多。”何湘君擦擦眼泪,轻声说道。
“那就好,”陈浮生轻出一口气,他还真担心何湘君什么都不懂,不管不顾地哀求他,那样就真得有些尴尬了。
不过他也不想想,对方虽然是小姐出身,但毕竟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又在红袖书院呆了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还像普通的千金小姐一般不谙世事。
“乡试的成绩要过二十来天才能出来,我们走得时候也就是九月初,既然如此,你不妨给家里写一封信,把具体的打算告诉他们,当他们收到信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我们离开蜀中的日子了。还有,”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