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高考还是全国统一用卷,还是先填志愿后考试,考试时间在7月,七号到九号,三天。
这一年的夏天是个“凉夏”。
7月15日,刚从清海归来的江澈搬了条小板凳,坐在家里已经扩展了至少3倍的老店门口,百无聊赖,手上连把扇子都没拿。
天真的不热,阴雨绵绵,昨天去疗养院看爷爷的时候,爷爷还在为老家村民地里的庄稼发愁,说天气如果再这么作下去,谷子怕都不见黄,就要霉在地里了。
江澈本身高考的情况还好,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被亲妈嫌弃。
因为高考结束后一时兴起,和那边的几个临时同学一起去环了趟清海湖,江澈现在的皮肤比以前黑了一些,身上还有几处有蜕皮的迹象。
江妈对此表示十分不满。
要不是家里的保险箱新晋收藏了一本南关省政府特殊表彰的证书,光耀门楣,很难说当妈的会不会把她突然变丑的儿子赶出家门。
“噢哟,这位非洲友人,你坐在我家店门口干嘛可别吓走了我客人。”江妈走过来,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了看江澈,一阵“心碎”,开启嘲讽。
“这个也没这么黑吧”江澈只好苦笑,然后无辜地表示:“妈,我会白回来的。”
“那等你白回来再说,总之现在先别叫妈。”江妈从口袋里掏了十块钱,扔在非洲友人怀里,说:“去,买几根冰棍。”
江澈点头,扭头数了数,整个店加起来九个人,起身出门。
“红豆奶油的。”江妈在身后喊,那份豪气完全不是周润发开个拉菲什么的能比。
“知道了。”
江澈过街,很快找到一个卖冰棍的小贩。
一个中年男人把自行车支在那里,后座上搁着一个木头箱子,自己坐在马路牙子上,因为天气凉,生意不好,他正有些发愁。
“九根红豆奶油。”江澈走过去说。
遇见大主顾了,小贩热情地起身打开箱子,又把包裹冰棍的棉被掀开,数了九根红豆奶油的冰棍出来,递给江澈,嘴里叨咕着算了算,找零。
江澈抱了冰棍,接了零钱,想想,数了两毛递回去,说:“再给我开瓶汽水吧,就这喝,瓶子不用押。”
“好好好。”
小贩帮忙开了汽水,江澈站那儿仰头一口气喝完。
回到店里,手上冻得生疼,江澈把冰棍搁桌上,交给老妈分发,然后准备把找零的钱交回去。
江妈看一眼,大方说:“拿去花吧。”
被打赏了,江澈一下竟然有点开心,帮大人买东西然后收获找零的钱,大概是这个年代每个孩子童年所有“快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那我出去玩会儿。”得了零钱的江澈请示。
江妈摆摆手,说:“去吧,去吧,拿根冰棍。”
褚涟漪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站在面前的黑江澈,抿唇,绷住表情,但是一双眼睛在笑。
“想笑就笑吧。”江澈无奈说。
褚涟漪翘嘴角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江澈身边,帮忙从肩颈位置揭下来一小块蜕掉的皮,有些心疼说:“就爱逞能。”
这一下亲近已经许久没有,但也就一下,褚涟漪很快回到办公桌后面,拿了一份书面资料放在桌上,说:“内部消息,咱们可能要打仗了。”
什么,要打仗了江澈定神看了看,苏宁要来了,国美也要来。
前世苏宁和国美是什么时候再临州开的第一家店,江澈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他们对临州的扩张是提前了还是滞后了。
总之,1993年的这个夏天,他们不约而同地瞄准了临州市场。
“我具体了解了一下,两家现在店面都还没开始装修,就算再快,应该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开业。”褚涟漪说:“这两家现在的势头很猛,基本到哪,哪里的小卖场就得垮掉一批。我们的话,目前优势是在临州城的口碑和用户基础”
“咱们电器进价也不输吧都是厂家直供。”江澈说。
他知道这两家的套路,无非就是价格战,所到之处几乎都能把整个城市的电器价格打落两成以上,这对老百姓是好事,但对本地同行而言,就是灾难。
还好,江澈本身在布局最初就已经考虑这一点,特意去建立了跟厂家的直接联系,所以,这一阵江澈并不虚。
“对,但是我们在资金上差得太多了。”褚涟漪说:“我的想法是趁这一个月,咱们先动,低价倾销,先把潜在客户尽量消耗掉,逼他们推迟今年开店的计划。但是要搞这样规模和周期的优惠活动,别的不说,仓储首先就要扩大几倍,所以,我们现在急需一大笔资金。”
江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要多少”
“至少三千万才能转得动”,褚涟漪皱了皱眉头说,“宜家去年扩张太急,现在流动资金最多能拿出来1600万左右,资金缺口太大了,我考虑只能从银行方面想办法。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这两天就开始安排请各家银行领导吃饭”
江澈直接选择摇头。
褚涟漪困惑一下。
“这个我来想办法吧。”江澈算了算,年初盛海股市里的收益,他还有300来万放在胡彪碇那里没动,剩下的1100万,可以借一点,然后港城
“茶寮那边现在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吧”褚涟漪有些困惑,说:“能抽调这么多资金”
茶寮不能,茶寮那边现在港口才建到一期,工厂也正在扩大,根本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