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宽敞又漂亮,我很喜欢,多谢爹了。”令珠抿嘴一笑,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姜明锋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令珠的头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今儿明明是大喜事,怎么元帅反倒哭起来了?”院子里突然响起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令珠正为姜明锋的眼泪手足无措呢,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他似乎有腿疾,走路一瘸一拐的,正是高先生。
姜明锋有些尴尬,赶紧把眼泪擦了:“高先生来了。”
“我是特地来给大小姐请安的。”高先生郑重的朝令珠行礼,令珠赶紧避开了,又还了一礼。
高先生既然能在姜家内宅出入自如,可见地位非同一般:“先生抬爱了,令珠不敢当。”
“高某是元帅的幕僚,既然认了元帅为主,那元帅的女儿自然也是主,大小姐不必不好意思。”高先生微微一笑,说话和气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令珠,不请爹和高先生进去坐坐?”姜明锋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定,只是笑容比平时多了。
令珠赶紧把两个人让了进去,又让丫头奉茶。
等从含英堂出来,高先生又跟着姜明锋去了书房,他看着姜明锋脸上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倒是有些奇怪:“找了十几年的女儿终于认回来了,元帅倒是很镇定,我以为您会更……”
高先生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梗住了,倒是姜明锋自己笑道:“会以为我更疯狂?说实话,我心里自然是按耐不住的喜悦……但我也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若是露出一星半点,让人家知道令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对令珠就不好,所以也只能忍着自己偷偷乐了……”
“您是担心荣善郡主对大小姐不利?”高先生猜测。
姜明锋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荣善这个人,心思恶毒,手段毒辣,但她也没什么脑子,像覆灭引凤楼这样计划周密的事,不太像她能做得出来的……即便是她做的,也必定有个人替她周全善后!”
“的确!”高先生点点头,“当初引凤楼的势力可不光那些琴师,还有些王公贵族甚至宗室皇亲也一直是引凤楼坚实的后盾,可引凤楼出事后,他们不仅没有替引凤楼喊冤,反而不约而同遣散了府中的琴师……实在是蹊跷,能让他们如此忌惮的还能有谁?”
“除了崔太后,只怕不作他想了!”姜明锋冷冷道。
“先帝在时,崔太后荣宠极盛,崔家也炙手可热,如今皇上登基,崔氏满门又占了拥立之功,就更让人担忧了。”高先生想起固若金汤的崔家,不由叹了口气。
崔家的年轻一辈的子弟中其实并没有特别出众的人物,虽然走出来也要称呼一声崔少爷,却远没有薛长安和顾行松这样的名望,崔家姑娘也都姿色平庸,在贵女圈里也不是特别显眼。
但即便如此,崔家仍然不可小觑,因为崔家除了手握大权的崔阁老,还有个手握兵权的崔蒙安。
崔蒙安是崔阁老的侄儿,今年刚满三十岁,前些年接替姜明锋镇守西北,是个打仗勇猛,仅次于姜明锋的良将。
皇上虽然不喜崔阁老弄权,但也要倚重崔蒙安,除非找到了能取代崔蒙安的良将将他换下来,否则前脚处置崔家,后脚崔蒙安就要在西北起兵谋反。
“我才不管崔家如何,只要我查清了这件事和崔家有关,那就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一个也跑不了!”姜明锋冷笑。
高先生也微微一笑,在棋盘一角布下了第一颗棋子:“大小姐回到姜家,这新的一局棋便开始了!”
翌日,姜明锋早早起来,满心欢喜的等着女儿来给自己请安,可左等右等等不来,不由着急了:“令珠这是怎么了?赶紧叫人去看看。”
不多时,派去的人回来了:“含英堂的人说,今天天不亮郡主府就派了人来把大小姐带走了,说是要先去给郡主请安。”
姜明锋脸色一变,赶紧去了隔壁的郡主府。
令珠正跪在堂前的青石板路上等待荣善郡主起床,旁边两个老嬷嬷虎视眈眈的盯着。
姜明锋这是第二次看到令珠罚跪了,上次不过是觉得小姑娘可怜罢了,如今却是又心疼又愤怒。
这可是他爱若掌珠的宝贝女儿啊!竟被荣善这么欺负!
他怒火中烧,上去把令珠扶了起来,心疼道:“跪多久了?腿疼不疼?”
令珠自从答应认义女的事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遭,倒也不生气,摇摇头:“郡主说我是晚辈,要在这儿等她醒了,服侍她梳洗。”
姜明锋冷笑:“只怕她还没有这么福分让你服侍!”
一旁的老嬷嬷仗着服侍时间久了,大着胆子上前:“帅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令珠姑娘既是帅爷的女儿,自然也就是郡主的女儿了,做女儿的服侍母亲梳洗,这也是孝道……啊!”
老嬷嬷话未说完,就被姜明锋一脚踹到了一边,他力气大,脚下又没留情,那老嬷嬷的肋骨只怕都被踢断了,躺在地上不住的哎呦,另一个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吱声了。
“令珠是姜家的大小姐!谁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若是不服气的,只管就来试试,看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我的规矩硬!”姜明锋环视了一圈站在院子里看好戏的丫头仆妇,冷冷下了通牒,唬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跪下了,大气也不敢喘。
“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