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离愤怒的容管家和安国公府的管事吵起来了。
两人从“理论”模式直接发展成了“泼妇骂街”模式。
眼看局面不能善了,有眼色的下人赶紧冲进去通报。
这时,容锦也得了消息。走出院门口甚至能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喧哗声,于是赶紧带着小香出来看情况。没想到赶到正厅的时候,正和魏钊对视个正着
为了下聘,今日魏钊打扮得很是正式。他一袭正红色锦服加身,墨黑的发被一顶金冠牢牢束起,五官立体深邃,眼神潋滟生波。他整个人精神奕奕、俊美非常。
尽管见过很多次了,容锦还是免不了被惊艳一把。不过她现在道行深了,面上维持不变,淡定地冲他点点头,仿佛今天纳聘的不是她一样。
魏钊顿时心头郁郁。他想看的什么娇羞、激动、紧张,通通没在这女人身上表现出来。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容锦边上,趁所有人往门口赶没人注意落后的他和刚来的容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蹂躏了一遍容锦的头发。
“你有病啊!”容锦的发型顿时毁了,脸色气得通红,瞪着魏钊的样子,总算鲜活得让某人心满意足。
他低头看了眼容锦,眼神里的戏谑和恶作剧得逞的光芒不加掩饰,恍惚间让人看到三年前那个恣意的小霸王。
魏钊说道:“不好意思,看见你太兴奋。乖,回去先梳个头发再出来,我先去外面看看。”
容锦的脸突然更红了起来,因为魏钊的口吻竟然颇温柔体贴,配着他那张美绝人寰的脸,杀伤力可想而知。而且奇异的是,明明应该是邪气十足的人,却给人一股莫大的可靠感觉。
“你……我……咳,小香,我们回去!”脸上突然的热度让容锦落荒而逃。魏钊哈哈大笑起来,往门口施施然过去。
丞相府门口,因为容家夫妇的现身,本来吵得正欢的人瞬间像被点了穴似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容正竖起两道眉,这几年的历练让他早褪去了曾经的书卷气,威严十足。
“老爷,安国公府来捣乱!”容管家告状。
安国公府的管事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他之前谩骂侮辱的人可是当今丞相的宝贝独女!
“丞相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我是代表我家公子来下聘的。”
下聘?容正额角青筋暴起,正要发作,魏钊终于到了门口,瞅了瞅安国公府那磕碜的聘礼,他嗤笑出声:“下聘?就这些破玩意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来?这是看不起容大人,还是看不起我魏钊?”
“二,二少爷。”那管事显然是知晓魏钊威力的人,脸色顿时僵硬无比。
“别叫我二少爷!我可是谋害过你们魏世子呢!”
那管事噎住,想起当初自己也和人奚落过魏钊,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冷汗如注。魏霸王,可是睚眦必报的主。
“哦对了,那什么绑架的事情,我既然是你们口中的主谋,那我最有发言权了。”魏钊兴味很浓的样子看着那管事,“我的目标只是魏尧,容小姐完全是被误伤的。所以误抓了容小姐后,本将军可是亲自护送她回来的!告诉魏尧,别想攀高枝想疯了,容小姐可没有那闲情逸致和魏尧同什么甘共什么苦!”
所有人都被魏钊这番话给惊呆了。
没想到这厮结尾还来了一句:“当然,冒犯了容小姐,我魏钊愿以此生为偿。”
所有人,包括梳好头发刚刚赶到的容锦:“……”
虽然以魏钊以往的个性,说出这么一句深情似海的话特别有违和感,但容锦发现,她的心跳在这一刻还是不争气地紊乱无比。
……
在魏钊的强势“攻击”下,安国公府的人终于带着那点上不得台面的聘礼麻利地滚了。
而下完聘后,容锦和魏钊的婚事正式提上了议程。
但容夫人这些天面上欢欢喜喜的,心内却免不了有一丝隐忧。
“相公,锦儿会不会有危险?那兵权很可能是真的,魏尧和瑞王会不会狗急跳墙?”
容正却半点慌张之色都没有,手中看着公文,回答:“放心吧,如果只是悔婚或者让锦儿嫁给别人,那我是要担心。但是魏钊,锦儿绝对安全。”
容夫人:“……”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容正这么“看好”魏钊了。但有容正的话,她的确放心很多。
在反复确认容锦身边的守卫力量足够之后,容夫人吊起的心终于渐渐放下了。
同时,魏钊和容锦的婚事准备也进展得极其顺利。
将军府的喜庆之气似乎也感染了整个殷都,百姓恢复了日常活动,甚至圣上的身体听说也好了不少。
一切似乎都很好。
很快就到了婚礼前夕。
容锦根本没得睡,吃了点垫肚子的东西后,她就被一群喜娘丫环包围。
剔面、梳妆、换新娘礼服……昏昏沉沉间,容锦用她此生最美的样子,坐在了妆镜前。镜子里的女人,她看上去精致、漂亮、成熟……甚至开心。这个人真是她吗?
容锦脑子反应不过来,但似乎从那天听到魏钊说“愿以此生为偿”的时候,她发现她对这婚事就莫名期待起来。而现在,尽管她努力了,她唇边那个弧度却怎么都拉不平。
随后唢呐锣鼓的声音由远及近。她被远方亲戚家的表哥背出了家门。跨火盆,拜别父母。眼泪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一颗颗砸在了一只指骨有力的大手上。
“傻瓜,别哭。这么近,你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