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贯穿了胸膛的法内西斯依旧站在原地,身上的黑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轰——!!!!”
不堪重负的墙壁,顷刻间化作了无数碎裂的土石砂砾;崩裂的石子撕开了黑发巫师的面颊,却依旧不能阻止他的身影。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坠落的土石,突袭的黑发巫师,扬起的剑锋,惊愕的路斯恩,一动不动的法内西斯……
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样。
啪!
洛伦猛地攥住了法内西斯的脖颈,脆弱的颈骨被瞬间捏碎;扬起的亮银竭尽全力,贯穿了法内西斯的胸膛。
“给我死——!!!!”
哀鸣的肋骨碎裂,崩断;一声沉闷的响声,心脏在胸腔中炸开。
“轰——!”
伴随着黑暗坑道中刺眼的光芒,法内西斯的头颅瞬间被火焰笼罩,变成四散飞溅的火花。
赢了吗?
看着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着的洛伦,这句疑问立刻浮现在灰瞳少年的脑海之中。
下一秒,情况突变!
只来得及感到一阵失重感,黑发巫师整个人犹如被抛飞的石砲般,狠狠撞在了矿坑的岩壁上。
飞来的碎尸贯穿了洛伦的肩膀,身体被死死钉在了半空中。
“啊啊啊啊——!”
低沉的发出嘶吼,洛伦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依旧不能抑制从肩膀喷涌而出的血浆,还有额头冒出的冷汗。
“洛伦——!”
“不要过来——!”
挣扎着的黑发巫师勉强抬起右手,竭尽所能的拦住想要扑上来的路斯恩。
本能服从命令的灰瞳少年猛地停住脚步,瞳孔骤缩,浑身一颤。
化作长枪的黑雾,就停在距离他面门不到两指的距离。
颤栗的冷汗划过鼻尖,“噗通”一声,怔住的灰瞳少年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不怕死是一回事,但从死亡的边缘擦肩而过…那是另一回事。
看到他还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浑身无力的黑发巫师才勉强松了口气,苦笑着抬头看向正前方;漆黑的浓雾中,法内西斯的身影再一次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那个倒地的尸骨,已经变成了看不清是谁的一滩血肉。
这还真是…不给人留下半点惊喜。
“洛伦·都灵,你总是对自己的‘计划’无比的得意,对吗?”法内西斯声音嘶哑,表情无比的亲切:
“在经历了那么多次之后,你还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您肯定不会信,而且肯定会用这种方式来‘调侃’我。”冷汗如雨,面无血色的洛伦依旧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所以,我冒着被您干掉的风险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来验证某个猜测。”
法内西斯的眼角闪过了一丝疑惑,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有…这么一句名言,叫做‘万事万物,都存在其客观的普遍规律’——在经过我仔细的研究之后,发现这一点对虚空和魔法,乃至邪神都依然适用。”
精力消耗太严重,让他连说这么几句话都有些喘:“就像我不知道您是如何办到的,也不想知道,但……”
“每一次从‘ròu_tǐ毁灭’到,嗯…先称之为‘复活’吧,您大概需要花费差不多四五秒的时间;而能够被杀死这一点,证明您的身体还保持着着物质世界的客观规律。”
“还有句话叫‘人被杀就会死’…很可笑,但放在您身上倒是再恰当不过了。”
虽然剧痛无比,但洛伦却笑得更精彩:“总而言之在这段期间,您是绝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以只要我能想办法,在这一瞬间进行大范围的虚空阻隔,您觉得会不会发生某些…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话音未落,法内西斯的表情就已经变得无比的难看。
“你如此狂妄,大胆的说出这种恐吓的言辞……”法内西斯冷冷道:“是想让你我变成你死我活的关系吗?”
“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我不想和您发生任何其它任何形式的关系。”洛伦歪歪头,可惜被钉在墙上没办法耸耸肩:
“另外,我不喜欢男人,对女装也没什么兴趣。”
“……”虽然很担心黑发巫师此刻的状态,但路斯恩的表情却古怪到了极点。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艾因的的确确被这位“公爵大人”搂在怀里来着。
艾因阁下,应该是男的…吧?
“至于为什么我敢这么说话……”故意模仿着法内西斯的腔调,微笑的表情因为扯到伤口而微微有些颤抖:
“就跟为什么我和路斯恩两个人,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是一样的。”
“法内西斯大人,您需要我。”
路斯恩面色一惊,难以置信的盯着黑发巫师。
冷漠而肃穆的法内西斯,表情毫无波澜。
“很不幸…你猜对了。”
洛伦长舒一口气。
“矮人…他们自以为是的骄傲,掩盖了历史。”眯着眼睛,法内西斯的语气越来越平稳,就像是过去的他一样:
“就像圣十字不是什么巧合,秘银的发现也是一样——你以为矮人这个劣等顽固的种族,真的是凭自己的实力获得了如今的成就吗?”
“当然不是,他们只是一群被巨龙王国所驱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