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就知道瞒不过马二哥。”孙可旺笑着解释了一番。
据蒲解商会给他们的消息,以范氏为的八大粮商商队,两个月前出塞去了辽东,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返张家口,若想斩草除根,还是等商队回到张家口后再行动。
此说法得到了佣兵们的印证,在达林台抢收冬粮的那几天,的确是有只规模庞大的商队向东而去,应该就是范家的人了。
像这种大商队,佣兵们倒是很少打什么歪主意,几只佣兵团齐上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要是再多凑些人,可能会有些收获,但自己必定也要折损不少,未免不划算。
而涿鹿商社为了不引起范家和后金的注意,也严厉禁止佣兵们打劫这些东去的商队,与收羊毛、拉人做工相比,代价太大,这些商队也就没人打主意了。
“嚯,总督大人要亲来张家口,与我们一道行动!”孙可旺喝完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信笺,边看边说。
“还不止呢,张总兵也会随同。”马二坐在旁边说道,他负责打探消息,这些事情上不可能瞒他。
“这下张家口可有得热闹了。”孙可旺道。
有了总督大人的参与,这事儿自然就更复杂了,好在宋献策和孙可旺自己都有两套方案,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行事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当然,孙可旺和佣兵们也没了后顾之忧,说白了,耿总督的到来还能帮他们擦屁股,。
这两天出身边军的佣兵头子,诸如邹群,正忙着与同僚们联系,目的是想在动手那天,自己所在的这一哨,能把守来远堡的北门,方便逃脱,有了耿总督的背书,逃跑一事就不用考虑了。
不过却另有麻烦事儿,耿总督所图不小,他与张总兵又不能提前露面,很多事情就得孙可旺和佣兵们来做。
......
张家口刘参将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他纳第八个小妾的大喜日子。
刘参将这些年一直呆在张家口,靠着各路大小商家的进贡,赚了不少银钱。
前些时日他禁止中小商家出入张家口,惹得很多商家不满,自己当然也损失不少,不过范家又分了不少干股给他,算下来不但没吃亏,还赚了不少,这范家就是有眼力劲儿,这也是刘参将愿意帮他们做事的缘由。
这不,前两日才拿了一大笔分红,钱刚到手,刘参将就把他早相中的那扬州瘦马给纳回家了。
大厅里高朋满座,张家口的各个游击、把总都来了,刘参将心里更是满意,光是收回来的这些贺礼,就能把昨日花的银钱给赚回来了,还能多出不少,算这些家伙识相。
文官嘛,倒是没有什么人来,一则历来文贵武贱,他这参将虽然再上一步就是副总兵,说起来官位也不低了,但在文官眼里仍是不值一提。
二来张家口到底还是个军堡,没什么正经文官,宣府大同等地的那些文官,根本不可能为了他这小小参将,在雪地里跑这么一趟。
刘参将有自知之明,倒也不强求,反正自古文武都尿不到一个壶里,有文官在,他们反而束手束脚,玩得不够畅快。
觥筹交错间,又来了几个附近的军台守备,刘参将不以为意,这些军台尽管有些自主权,但名义上仍是归他节制,最少兵刃铠甲,得从张家口这里拿,寻机来捧自己的场,也没甚稀奇的。
喝得正高兴之时,管家进来了,脸上神色古怪,俯帖耳,对刘参将低声说了几句话。
“啥?来了多少人?”刘参将喝得有些上头,管家刚才的话,就没有听得太清楚。
“呃,上下两堡的哨官哨长,一共来了四五十个。”管家答道,“都是来给老爷您道喜的。”
又低声在刘参将耳边说道,“都备有礼物。”
一听有礼物,刘参将咧开大嘴笑了,“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来这一套了。”
今夜到场的将官,最低也是把总一级的,以往也是同样如此,把总是下限,再往下的哨官、哨长,虽然手底下也管着士兵,但终归不过是兵头罢了,还算不上将。
这些哨官哨长,在几万兵力的张家口堡,少说也有上百个,刘参将作为张家口的最高将官,历来没有工夫去和这些人打交道。
“怎么,送我礼想拿饷银么?”刘参将想也不想,张口而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兵头们多半是冲着停了许久的粮饷而来的。
既然有礼物,说明心还算诚,不过朝廷的粮饷未到,总不可能拿自己的家财给他们罢,“行了,每人赏些酒水,让他们喝了走人。”刘参将吩咐道。
至于那些礼物,刘参将却是没有放在心上,一些大头兵,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他知道这些人最近老往塞外跑,多半是帮人押货去了,不出饷银,刘参将自然不敢管得太严,睁只眼闭只眼地任他们行事,看来赚了些银钱,居然能买得起礼物了,但要说有多金贵,刘参将却是不信的。
“这个,将爷,我已经给他们备了酒了,只是这些家伙居然不干,吵吵闹闹地不肯走。”管家支吾着说道。
“他们想作甚?”刘参将先是有些恼怒,这些人怎如此不识好歹,随后却又紧张起来,这些人聚到自己这里,不会是想闹事吧。
那点酒意,化作汗水淌了出来,瞬间就清醒了。
大明向来不缺边军闹事,闹事的根本原因,就是缺饷,闹得边关文武官员自杀、被杀的都有。
若要平息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