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志文抓抓头皮,差的应该没那么多,苏鲁特不知道唐吉思在追杀汤和志他们一役中损失惨重,折了五十左右的人马,这样算下来,差距就只有一百骑了。
“哎呀,被你这么一慌,我脑子都乱了。”志文一拍脑袋,回过味来,抱怨道,“这事儿简单啊,我出粮,你就在此地召些人不就行了。”在蒙古草原呆了这么久,志文多少也知道了些蒙古各部落的权力结构,还有兵员来源的内情。
苏鲁特指了指正热火朝天地剪着羊毛的牧民们,“可我怕他们不乐意啊。”剪羊毛收益不低,他怕没多少人愿意给他卖命。
自志文他们用粮食与牧民们交换羊毛开始,以往那种廉价的“劳力”和战士,其实就不复存在了,只是因为时间还不长,最近也没有哪个牧主征召人手,所以才没人发现而已。
这一点,就是始作俑者志文,目前也还没有一个清醒而完整的认知。
志文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能安稳地挣口粮,又有几个愿意挥刀子呢,他倒是可以多出些粮食,却怕出得多了,剪羊毛的又少了,这其中分寸,当真难以把握。
“算了,你去找部落里那些大人物,把他们的护卫借来用几天,需要多少人马你自己看着办,钱粮我帮你出了。”
对了,还得通知薛平,让他们尽快赶到附近,以便及时驰援。
“是是是,多谢公子,公子说的是,我这就去办。”苏鲁特再做一揖,就要告退。
“着什么急,这些事情,吃了东西再去做也不迟。”志文喊住苏鲁特。
饭后,苏鲁特欲告辞,志文想了想,又建议道,“既然兵都借了,苏鲁特大人,要不干脆趁唐吉思不在,把他留在部落里的那两百人护卫拿下,来个釜底抽薪,等他回来,就怎么都翻不了盘了。”
苏鲁特眼皮一抖,这小子够狠,不过也的确是个好办法,没了护卫,那唐吉思就是无牙老虎,翻不了天,“是,公子,等借到兵咱们就行动。”
“还有件事儿,也得你去办。”
“什么事,公子尽管吩咐。”
“你安排人散布消息,嗯,就说你们这些老爷们会联合起来,在部落大会上不但要通过与我合作的决议,还要把唐吉思弄下台。”
志文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是达林台部来此地的商队,尽管被苏尼特全部上下视为同族,但始终是外人,可以给苏鲁特出钱出粮出主意,必要时候帮他打闷棍也行,前提是不能让人发现,这种内部争权夺利的事情,在明面上就更要置身事外,以免让苏尼特人心生罅隙。
唐吉思恍然大悟,“对对对,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如此更能安抚普通牧民的心。”
志文点点头,“越快越好。”
这番安排,主要是为了安抚牧仁这些给唐吉思放羊的人,说白了就是给他们壮胆打气的,志文想要让他们明白的是,只要唐吉思下了台,继任者就算还是他们一家的,也无法推翻部落大会的决定。
唐吉思到时候想要报复,也无从做起,最多不要牧仁他们放羊,那牧仁这些人,眼下不但一步都不能退缩,还得尽快把羊毛剪完,如此,才能多换些粮食。
牧仁他们不退缩,那给其他牧主们放羊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尽管可能会走露消息,让唐吉思的人知晓,但为了大局,却也顾不得了,唐吉思一回来,针对他的行动就要展开,哪怕他提前知道些许,也要让他应接不暇。
......
唐吉思狠狠地连甩几下马鞭,将座下马打出斑斑血痕,当先跑在最前面。
“朝尔洪这厮,竟然见死不救,真是枉做长辈。”唐吉思用力一踢马肚子,大声咆哮道。
他们这一趟苏尼特右旗之行无功而返,唐吉思还被右旗台吉朝尔洪嘲笑了一番,说他居然连几个匪徒都对付不了,以后怎么继承汗位。
风尘仆仆的钱管事紧随其后,待唐吉思发泄完怒火后,才问道,“东主,这银两不够,如之奈何?”
唐吉思终于不再折磨坐骑,“不管了,召集人马,越多越好,定要将这伙匪徒找出来。”
“可满都拉图少爷还在对方手里!”钱管事吓了一跳,“这么做,会不会对少爷不利?”
他不相信唐吉思不知道其中利弊,只是身为幕僚,需得尽提醒的义务。
唐吉思摇摇头,“我也无意与他们鱼死网破,只是若能将他们找出来,面对面地谈判方便些,更能彰显实力,也是提醒这伙人不可得寸进尺,一千两银子差不多了,若是贪得无厌,我只有拼着不要满都拉图的性命,也要将他们留下,如此,或能扳回些主动。”
“东主此举,倒也可行。”钱管事点头赞同,“只是此番举动,不是对外征伐,恐怕无法说动各位牧主大人们出动他们的私兵。”
“就没指望他们,”唐吉思显然很清楚,“征召牧民就是。”
“这...”钱管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道,“咱们可没多少存粮,怕是召集不了多少人。”
这不是带人去抢东西,用战利品就能吸引人加入,没有油水的事,要是没有钱粮作为酬劳,是不会有人响应的。
钱管事掌管唐吉思的钱粮,自然知道老底,唐吉思银子不多,粮食也没剩多少了,而羊奶马奶也没什么盈余,帮忙干活的人都不太够分的。
唐吉思显然想过这个问题,无奈说道,“用活羊做酬劳罢,那些饭都吃不上的穷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