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起床,起来吃早饭了!”
躺在炕上,睡得正香的几个人,被这大声的呼喝给吵醒了,睁眼一看,只见志文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屋内,衣服都换了,正坐在炕桌旁。
桌上热气腾腾,是烙好的面饼。
“你回来了?公子。”薛平急忙翻身,从门口地上坐了起来,尽管知道志文的本事,还是有些骇然。
昨晚为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他自告奋勇守夜,不但从屋里扣上门闩,还在门后铺了一条草席,自己躺在上面,想着只要有人进来,哪怕他睡着了,也会被惊醒,没想到还是被志文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
看看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薛平猜测,志文多半是从窗子摸进来的。
“抱歉,公子,”薛平惭然道,“我守夜的,居然睡着了。”
“没事,”志文说道,“你已经想的很周全了,快来吃饭,吃完出门,今天事儿还多着呢。”
孟根最积极,第一个坐到桌边吃了起来,“郑公子,情况如何?”
“没问题,今晚就行动。”志文答道。
昏昏沉沉的巴根,听到“行动”二字,一下有了精神,“真的?我昨晚本来是想在院里等你回来的,可是他们不让,结果回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呢?公子。”
对志文的称呼,巴根不知不觉从“郑公子”变成了“公子”。
“嘁,换了你,怕是有去无回了。”三个丫头从门帘后转了出来,小英不屑地对巴根说道。
“那是,那是。”巴根诺诺地回答。
“主要是昨晚金人皇宫的戒备,实在太严了。”志文解释道,整个城墙上下,灯火通明,还有士兵来回巡逻,稍微露个头,就可能暴露。
他是耐着性子在黑暗中等待,直到窥得一根火把燃尽熄灭,志文才趁机蹿了进去。
等看清粮食等物品的存放地点后,出来时也是同样经过了漫长的等待,这才耗费他差不多一整晚的工夫。
“既然守卫如此森严,那今晚”薛平有些担心。
志文沉吟了一下,说道,“估计没问题,昨晚应该是因为要连夜存放粮食,所以才加强了戒备,平常不会有这么多的士兵巡逻才是,放心,如果真的不行,我是不会硬来的。”
午后,盛京城外,志文带着大伙儿,在北边选了个背风向阳之地,随便吃了几口东西,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说道,“天黑之后把我叫醒。”
然后倒头就睡,他也是累得很了,整整一天一夜再加一个上午,都没有休息过,不抓紧时间补个觉,今晚可没体力去干大事。
“公子,醒醒,公子。”见天已黑透,薛平轻声将志文唤醒。
志文坐起来,接过囡囡递过来的面饼,几口吃完,又喝了些水,正要出发,孟根巴巴地说道,“公子,要不我跟你一道去吧。”
“你怎么去?”志文皱皱眉头,“现在城门都关了,你又上不了城墙。”
“我就陪你到城墙下呗,给你站个岗,放个哨。”巴根讨好地笑道。
志文想了想,点头应道,“也行,你就在城外候着,替我把马照看好。”
“行,公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巴根站在盛京城外一处隐蔽的墙根下,这里离两边的城门楼都很远,插在墙垛上的火把又熄了好几根,正是偷偷溜进去的好地方。
而巴根,则是再次目瞪口呆地看着志文的身影。
与昨晚在院墙上看似凌空虚度,直欲飞去的感觉不同,在城墙上,志文更像是一只大壁虎,四肢并用,“蹭蹭蹭”几下,也没见他怎么用劲儿,人就上到了城墙中间,巴根再眨眨眼,志文已经到了墙头,很快,一只手从墙垛里伸出来,冲巴根挥了挥,随后消失在了城墙上。
盛京,后金皇宫,崇政殿内外灯火辉煌。
殿内人数不少,后金一众权贵正在此处商讨要事。
四张大椅高踞首座,分别坐着大贝勒代善,三贝勒莽古尔泰,以及后金可汗黄台吉,空着的一张椅子,本来应该是二贝勒阿敏的座位,只是他在关内新败,今晚的议题,就是如何对他进行惩治,故此,在黄台吉的提议下,其他贝勒也都同意,阿敏暂时不得坐于此高位上。
首座稍下,左右分别坐着的是三小贝勒:阿济格、多铎和济尔哈朗,本该到场的多尔衮尚在蒙古。
其他的贝勒贝子还有台吉们,挨着阿济格四人的椅子,站立两旁。
二贝勒阿敏,则是面向首座,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二贝勒,我来问你。”黄台吉首先开口。
“大汗请讲。”阿敏躬身答道,心中苦涩难言。
“栾城力战而失,尚可原谅,遵化、永平、迁安三城,明兵尚未攻城,你等不向敌兵张一弓,射一箭,就弃城而逃,甚至不收兵尾,致为明人所袭,是何缘故?”
阿敏心中苦笑,旗人本就不擅守城,滦州一战,孙承宗火炮攻城,用得出神入化,将镶蓝旗一众士卒打得失了胆气,就是他自己,也因此重伤昏迷。
此后三城,没了他的临阵指挥,士兵们畏孙承宗如虎,又挂念着自己的战利品,全无战心,在城头一见孙承宗的大旗,就轰然逃窜,要不是勤王明军之前被他们打怕了,畏缩不前,整个镶蓝旗全部陷在关内都是可能的。
“怎么?无话可说么。”黄台吉冷笑,“以明人的金银绸缎,还有女人为贵,逃跑都不忘带上,以我堂堂大金士兵为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