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王二躺在硬梆梆的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肚中咕咕作响,实在是饥饿难耐,他终于翻身坐起,轻手轻脚下了床,摸出竹楼,钻进了旁边的楼里。
黑漆漆的楼中只有一处亮着灯。
王二转了一阵,推开了那处亮灯的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一张小床上赵清越正呼呼大睡。
她四仰八叉,被子被压在身下。
王二笑了笑,抱起赵清越从她身下扯出被子,然后放下她,将被子盖到她身上。
赵清越睡得很死,毫无察觉。王二摸了摸她的头,回身见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几个食盒,他大喜,打开一个食盒,一份糕点显露出来。
色泽鲜亮,清香扑鼻。
他也不客气,坐到椅子上,拿起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不知是食盒保温性能好还是这些东西刚放下不久,糕点还是热的。
味道绝佳。
几块糕点下肚,暂时缓解了下饥饿,但是王二意犹未尽,揭开了另一个食盒,却是发现了一只烧鸡。
王二喜不自胜,抓起烧鸡心满意足地啃起来。
睡梦中的赵清越鼻子突然嗅了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床边有人在大快朵颐。
“放下我的烧鸡!”她睡意一扫而空,大吼道。
王二回过身,看着赵清越,嘴上不停。
“王二你怎么在这儿?”她瞪大眼。
他大口吞咽,没空说话。
赵清越翻身而起,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王二嘴上叼着烧鸡,双手张开,等着她冲进怀里来个小别重逢的拥抱。
却见赵清越身体一矮,从他张开的手下越过,一把抢过烧鸡抱在怀里,道:“这是我的。”
“……”王二双手僵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
柔和灯光下,二人坐在桌边,赵清越抱着烧鸡啃着,王二则消灭着一块块红烧鱼块。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他边吃边问。
赵清越吃个不停,含糊道:“那个女人送来的,这是我早餐。”
“你早上吃这么好?”王二惊了。
“这算什么。”赵清越得瑟道,“晚餐才叫丰盛呢,这只能算是开胃菜。”
王二无语凝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陆怀心给她大鱼大肉,对自己却一口米饭都不奉上!
他越想越气,拉着赵清越小手道:“她对你这么好一定不怀好意,为防不测,我们连夜下山吧。”
赵清越挣开小手,撇嘴道:“这里吃好喝好,为什么要走?”
“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我说了她不怀好意。”
“呵——”赵清越冷眼看他,“再说你真想离开怀虚?”
当然不想。王二哈哈一笑,继续吃鱼,不再提离开之事。
赵清越声色冰冷:“当初是谁一定要我留在这里的?”
王二狼吞虎咽,仿佛没有听见。
“煽情戏码演得不错嘛。”赵清越吃了几口烧鸡便有些撑了,擦了擦嘴,看着王二,目光幽幽。
“我以为再见到你怎么也得几十年后呢。”
“落魄青年在山下默默奋斗,吃尽苦头,尝尽人间百态。”
“夹缝中求生,觅得仙缘,刻苦修练,神功渐成。”
“彼时山上的小女孩锦衣玉食,每每念及那个黑衣男子便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多年后,她亭亭玉立,行走江湖,二人终于再遇,两厢对望,默默无言。”
“她说,好久不见。”
“你说,是啊,这些年你还好么?”
“她点头,说,你呢。”
“你说,我也是。”
赵清越一声接着一声,直说得王二耳根发热,尴尬不已。
“这就是你当初写的剧本吧。”赵清越气笑道,“怎么还没展开,你就灰溜溜跑到我面前了?”
“我怎么可能那一套……”王二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想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个惊喜。”
“呵——呵——”
空气中沉默下来,在王二快被尴尬癌折磨得快抓狂时赵清越才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王二放下筷子,四下张望一阵,小声道:“不会被陆怀心或者其他人听到吧?”
“陆怀心不会偷听。”赵清越坐得近了些,“由于这里是陆怀心的地盘,其他人也不会敢来偷听。”
“你怎么知道陆怀心不会偷听?”赵清越对于陆怀心的信任让王二有些吃味,“她是高手,就算不偷听,万一被她无意听到怎么办?”
“神神叨叨的……你要说的是什么攸关九州存亡的大事不成?”赵清越端坐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手,“好了,现在我敢保证绝对没人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王二愕然道:“你丫什么都没做啊,拍拍手就能防窃听了?”
赵清越大怒:“为师已经施展秘法布下结界……”
“秘法……结界……”王二只觉得好笑。
赵清越冷冷地看着他。
王二摊了摊手,一声“好吧”之后,第一句话就吓了赵清越一跳。
“大雪空蝉剑不见了!”
“什么?”赵清越脸色大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王二叹了口气,将离开她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事无巨细,毫无保留。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让王二毫无保留的话,只能是赵清越了。
“木襄阳……这个名字没听说过,一个被任务困住的人么……”赵清越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个木襄阳想要借剑。”王二将轻轻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