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大的椭圆形平台四周围绕着地下河,其中矗立着一层又一层的萤光岩,可见范围内有二十多个洞口,萤光岩未覆盖的地方还有多少洞口就不得而知。
椭圆平台表面并不光滑,一头高一头低,一些打磨过的石凳错落有致星落在上面,令人很容易联想到开批斗大会的会场。
朴素却诡异。
想到别有洞天的地洞里可能还别有洞天,就没想到排场这么大。
何殊寒捏起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语调,内容却没那么客气,“贵宝地风俗很是特别。”
钟寄云瞥了他一眼:“何老板你换句台词行不?”
十几年来再怎么修炼出一身迎合权贵的文质彬彬,何殊寒发现自己本质里还是当年那个为了挣钱可以去丧葬店干活的小伙子,憨厚之外带点匹夫之勇,还带点见风使舵的活络。
钟寄云愁出一脑门汗。
这场面该怎么收拾?
好在他们还有吉祥物临久,别看她平时一声不吭,该说话的时候可谓天降福音无处寻。
她指了指三人为起点的右上角,低声跟钟寄云说:“那边有人。”
钟寄云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喊了声:“亮叔。”
一声没回应,两声。
钟寄云连喊了七八次,黑暗深处走出来一个垂头丧气的人影。
是亮叔。
他看上去懊恼极了,一个劲儿抓耳挠腮,脑门上不符合他这年纪的浓密毛发在摧花辣手中摇摇欲坠。
“阿云,对不起。”
话一出口,要表达的意思千回百转地传进了钟寄云心底。
“亮叔,我在下金沟多少也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不知道咱村还有这秘密场地?”钟寄云言语里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询问,她很清楚自己的外来人身份,也很感激受亮叔为首的那众伯伯娘娘的恩惠。
她踮起脚,望着石凳投下的阴影:“金矿在那下面?”
亮叔倒竖起两道短粗的眉毛:“你咋知道?”
何殊寒心里同样有疑惑。
钟寄云吐出天地机密尽在我胸的一口闷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