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兄弟,在下想四处走走,不知是否冒犯?”
牛犇虔诚地拱拱手,随后拱手举高,向于乐致敬,更向于乐背后的大能致敬。
以亿论价的马扎子倏然不见了,众人就都当它从未存在过。
猎装青年筛糠变了一滩,众人也随他去。
想来这种事儿,肯定是属于“打死也不说”的范畴吧。
当然也属于“你知道得太多了”的范畴。
二蛋心底下本来是藏不住东西的,此时却感觉从脚底板往上冷,脑后的头发都呛呛起来。
乐哥……您还是我的乐哥吧?
于乐就温和地朝他笑笑。
二蛋果然不冷了,想着开句无伤大雅却展示亲密的玩笑,一时间却又张口结舌,只好挠着头傻笑。
乐哥肯定是懂我的。
“心无邪念,百无禁忌。”于乐朝着牛犇点头笑笑,随后拍了拍二蛋的肩膀,“二蛋,你陪着牛大师到处转转。”
“哎!”二蛋浑身充满了力量。
猎装青年艰难地抬起头来,牛大师此时带人离开,是不是主动回避,好让我悄无声息地消失?
想我风华正茂,功夫小成……
“你也去吧。”于乐也朝他笑笑,“你只是有些幻觉罢了,无妨的。”
“哎!”猎装青年顽强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虽然两腿发软,牙齿咔咔响,这个不是幻觉……
牛犇等三人,在二蛋的带领下,顺着山梁爬上去,近距离观赏青草去了。
此时其实漫山遍野都是人,藏马镇乃至沽阳市甚至沧海也有游客闻讯而至,带着无限景仰来观赏藏马山的反季节杂草。
虽然此时已经开春,小草发芽,柳条发软,桃树也孕育了花苞。
皂户屯的山民则如临大敌,全家老少都站在果园周边,虎视眈眈地将护草运动进行到底。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凡有人靠近些,一定会遭到严厉地呵斥。
有人不知深浅地问及原因时,全屯山民则有志一同,讳莫如深,四十五度角望天。
当然,也有铁蛋一般的中二少年,或者为表现智慧和勇气,或者为游客的糖果零钱折腰,一定会遭到一场惨无人道的暴打,全屯山民都没有劝架的,甚至要呸呸两声。
黄大仙?
黄大仙……
无论信与不信,这三个字还是广泛地传播开来了。
于乐挠挠头,召回了逡巡山间的小雀雀。
封建迷信,是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背道而驰的,我也很绝望啊……
混沌空间内,奶娃娃得了新的玩具,正玩得不亦乐乎。
抻开坐下,抬了莲藕般的二郎腿。收起来往躺椅上一扔,又爬上躺椅,拿脑袋去拱,撅起了圆鼓鼓的小屁屁。扔到石桌上,洒一泡痛快的尿浇上去……
你却不知道这玩意儿值好多亿的人民币。
好吧,价值多少又有何干系呢?
守着宝山饿肚子,就是于乐此时的感觉了。
不能变现。
如果值个百八十万,说卖了也就卖了,无非是穷人发一笔横财。
论了亿,那可就不是财了……
皂户屯的山民们倒是生财有道。
“大叔,你这草卖吗?”有游客问王立铜。
“……卖!”王立铜回首望,两亩多地草青青,有如晚春的拔节麦苗,郁郁葱葱及膝高。
“怎么卖?”游客取出了一个塑料袋。
“……十块钱一斤!”王立铜咬牙切齿。
经过一番讲价还价,双方以十块钱一塑料袋的价格成交。
游客亲自动手薅草,拎着清香扑鼻的杂草满意而归。
王立铜拿着十块钱怀疑人生。
核桃十块钱一斤,毕竟存货有限。兔子十块钱一斤,养起来太费劲。
卖青草简直是白捡钱啊!
感谢……他老人家!
四五十米外的赵四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拽什么拽,老子的果园也走过运气了,小草已经冒头了,不几天也就能卖钱了!
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
有人敢为天下先,就有人膛乎其后。
不管这玩意儿是什么,带回家有什么用,大家都在抢着买,咱不买那不是吃亏了吗?
买卖做得好,服务得跟上。
王立铜家的十岁小子,小名叫留根的,撒丫子往屯子里跑去,没过多久就高举着一大叠塑料袋胜利返回。
“来来来!十块钱一袋,随便薅,随便装!都站在沟里的,别跑进去瞎踩,哎哎说你呢!”王立铜举着塑料袋大声吆喝。
生意很火爆。
城里人都是傻子吗?
王立铜老婆捏着一叠钱手发抖。回家后,是不是得给……他老人家立个牌位?
好景不长。
数十米外又有人吆喝起来,“八块钱一袋!八块钱随便装啦!”
没过多久,又有人吆喝起来,“五块钱一袋!五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五块钱你买不了上当!”
于乐艰难地捡起了下巴。
这样也行?
呃,就算是卖草,也要形成价格机制,避免恶性竞争呢。
呃,这邻里关系还怎么搞……
再远些,牛犇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倒是只装了半袋的,随手取出一根杂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
还特别把草根捻了捻,手指上留了泥巴,用舌头舔了舔……
于乐实在是佩服得紧了,牛大师口舌留香之余,一定会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