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我是晨曦,我的神识跟你走。但是,你必须放下云云的身体,且不能对她出手。”女子的声音毅然决然,带着熟悉的冷淡疏离,从锁链那头传来。
魔魂眼前浮现出一张苍白的素颜,那是一个遥远的日子,晨曦同意封印金刚玄顶锤的样子。
他是怎么了?他明明不是塞巴斯蒂安本人,只是脱胎于其灵魂的虚无缥缈之魂,为何被这种爱别离又求不得的情苦折磨了数千年?
为了向自己证明他不是,魔魂冷声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带走她的身体,自然也就带走了你的神识,无需向你妥协。”
晨曦早有预料,“你若不答应,我便自毁元神,逼迫自己魂飞魄散。你不是想替人实现愿望吗?我若是魂飞魄散,便不可能实现了。”
晨曦没有说假,她其实把自己最重要的神识之印留在了玄生的精神空间里,若她真的自毁元神魂飞魄散,她还有一缕神识能在精神空间里陪伴玄生。只是,连神识幻形都凝聚不了罢了。
但她无论如何,要保下郗云云,让她完成自己作为救世圣女的使命。而海岩城是最终的关键。
至于她自己,也有必须前往彼岸宫的理由。她要去找幽冥白虎,去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若没有幽冥白虎转移诅咒之力,她和玄生大概早就被诅咒拖累而死了。一想到忠心的灵兽深陷地狱三千年,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的疼。
契约可以断,但牵绊是永生永世。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抛弃原则。所以只能对不起玄生了。
晨曦看出魔魂对自己态度很复杂,她赌他有着一部分塞巴的灵魂,而塞巴不会看着她死。她威胁魔魂,其实还是利用了塞巴对自己的爱,感到十分愧疚,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反正塞巴已经不在了。
魔魂听了果然犹豫起来,最后艰难地同意了。他要抓郗云云,也是为了她身上的天启魂印之力,但是和晨曦魂魄的周全相比,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
心底有一抹意识难得发声:“你不许伤她。”上次在教堂,也是由于这抹意识出现,他几次三番才没有下重手,最后还被晨曦打败了。
魔魂心里极不愿意此刻让这抹意识出来搅局,与蚀影之王争夺身体控制权已经很费力了,他不想再添乱。
于是他抛下一个禁制球,把印着晨曦神识之印的残片收了上来,随后锁链一松,让郗云云的身体顺着锁链滑落地面。
反正要抓天启魂印拥有者,他还有的是机会。海岩城还有别的用处,魔魂不想破坏得太厉害,于是命蚀影之王的飞船快点离开,回彼岸宫去。
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开启又消失了,笼罩夜空的巨影随即消失无踪。
天微微亮,第一抹阳光照亮的却是满目疮痍的大地。之前笼罩海岩城的结界“蚀影帝国”过于强大,在黑系法力威压下,人们进入了半昏迷状态。此刻陆续醒转,惊慌忙乱成一团。
郗云云的身体很快被人找到了。
她,没有死。
发现她的人松了口气,心想,她和那个女神一号长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