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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看到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容,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恨不得一拳砸烂这张脸,但他们的小命还握在对方的手中,只能强忍着怒火道:“管家,这件事交给你了。”
楚江王听到管家这两个字,空洞的脸容露出一抹极大的喜色,缓步从王伦身后走出,漠声道:“那我们就继续下这盘棋。”
王经世瞧见他派出属下出面,而不是亲自出面交谈,心中极为恼怒,但没有显露出来一丁点,风度不改的说道:“这场大战到此为止了。”
“宋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你们也收下了一份重礼。”
“一份重礼?”王伦脸上泛起了极大疑惑,暗道什么重礼。
就在这时,王经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杨志,他心中瞬间了然,同时冒出了极大的震惊之色,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王经世为了再次避免矛盾,也为了不给楚江王攻击他的借口,风度翩翩道:“杨志确实是我救下来的,也是为了梁山才把他带过来的。”
话音微顿,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杨志,又扫了一眼百丈之外脸色铁青的宋江,轻笑道:“本来这是留给宋江的一个筹码,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竟然被你抢走了。”
“估计这一会儿,依旧在观察形式的宋江,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王伦听到这句话,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扫了一眼宋江,淡然的说道:“时也,命也。”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说得好!”向来心思沉稳的王经世,听到王伦说的这句话,不知为何,激动万分的高声大喝了一声,看向王伦的眼神,也是一副引为知己的表情。
王经世收回欣赏不已的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宋江,声音有些寂冷的说道:“有些人,总是把希望寄予虚无缥缈的天命。”
“我倒要看看,是天命不可违,还是人定胜天。”
说完这一番感慨,王经世浑身迸发的一股惊人气势,须弥间消失不见,恢复那个风度翩翩的王家大郎姿态,笑道:“从杨志的这件事,就能看出,天命还是可以更改的。”
“虽说只是更改了极其微小的一点,但依旧是改变了。”
“没错。”楚江王接过了话茬,空洞的眸子灼灼如火,盯着王伦道:“我家大郎便是天命之下的一个变数,王相公何不投靠我家大郎,完成你心中的梦想。”
王经世轻轻摇头,蓦地走出了篷盖,遥望远方。
他那双散发着一种异样神光的眸子,越过汾汾淋淋的鹅毛大雪,越过一片苍茫的云梦泽,一直看到不见尽头的天地交界处:“正如王贤弟所说。”
“命运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王伦心中流过一闪而过的遗憾,但没能持续一息,便把这个可笑的想法,抛之脑外。
对方可是琅琊王氏的少族长,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水匪头领,怎么会得到对方的效忠:“说的不错,就算不能成功更改天命,起码自己努力过了,问心无愧。”
“也无悔。”
“无悔!”王经世听到王伦接二连三的说到自己的心坎上,恨不得拉着他同榻而眠,谈论个三天三夜,心中对于不能引他进入琅琊王氏,感到极大的遗憾:“如果不是大家的力场不同。”
“在下一定要拉着王贤弟,像沙场武将那般,结拜为异姓兄弟。”
“可惜,各谋其政,各为其心。”
王伦听闻名满天下的王三甲,竟然要与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结拜为异姓兄弟,心中大为欣喜的同时,也闪过一丝遗憾,欷吁不已道:“人生,总有那么一两件事不如意。”
话音未落,他忽地转过头去,侧脸倒映在红彤彤的炉火中,微笑道:“不是吗。”
炉火熊熊,红光四射,斜斜洒在那张微笑的脸庞上,一半是火红的明亮,一半是灰暗的模糊。
一时之间,王经世竟有些看不清这张脸,这张融合了儒雅和英武,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的脸容。
“不是吗?”王经世站在朔风呼啸的大雪中,轻声呢喃了这句话,倚风出尘,而又斗志昂扬:“是,也不是。”
“如果真有不如意,那就努力的改变成如意。”
楚江王听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感慨连连,暗道好机会,刚好趁着他们意气相投,尽快解决最后的事宜:“重礼是收到了,我的最终后手也该送给你了。”
“半年之后,祝家庄庄主和祝家五虎的人头,我会派人送到济州府衙门。”
“三个月。”王经世轻轻摇头,收回倚风出尘的情绪,郑重的说道:“本来是准备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看在王贤弟的面子上,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
“好。”楚江王没做任何的争辩,果断答应了王经世,因为一个月的时间,也刚好是他的底线,如今多出了两个月的时间,拿下兵甲过万的祝家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王经世见最终目地达成了,也不作过多的纠缠了,命令躬身站在一旁的家仆,端来六壶价值千贯的半红妆,郑重的看着王伦道:“之前的一切,算是琅琊王氏与梁山的交易。”
“这六壶半红妆,算是我个人对于王贤弟,为国效力的感谢。”
王伦眉头一皱,扫了一眼尸横遍船的战场,心道我分明是在与北宋作对,怎么成了为国效力。
他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