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茶楼门口停下。
“诶,沈三,洛小姐来了,你不来瞅瞅吗?”肖元炳倚在二楼门窗处往下望,恰巧看到洛绵主仆二人往茶楼里面。
沈久远眉眼未抬,把手中的茶杯稳稳放下。
“待会就能看见,我何必急于一时,说得好像我沈久远听见她的名字就激动的不得了一样。”
“说得也是。”肖元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突然,他又道:“不对啊,你不是对洛小姐有那个意思吗?甚至还对薛千亦说...”话没说完,就被沈久远一记眼神给打断,生生吞了回去。
连洛小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话都说出口了,加上之前的种种行为,沈三对洛小姐明明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偏沈三自己毫无察觉。
肖元炳觉得,沈三和洛小姐在昨日淮山上时,肯定发生了别的事情,不然以沈三之前的行为,在他让沈三来看时,沈三绝对会默不作声上前来。
别看沈三在外人面前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实则是个闷骚至极的人。
今日沈三来他茶楼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洛小姐商量,并且这件事也想让他知道,他很少见沈三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
或许,待会就能知道答案。
肖元炳离开窗边,来到沈久远对面坐下来,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被掌柜推开门。
他刚才吩咐过,洛小姐来了的话,直接把人带上来。
“东家,洛小姐来了。”掌柜身子一侧,露出身后的洛绵主仆二人。
洛绵穿着藕荷色织锦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下身暗花细丝褶缎裙,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可人,她的目光淡淡朝里望去,刚好看到沈久远低头沉思的侧脸,神情一时怔忪,直到掌柜的恭敬出声让她进去,才回过神。
“芷莲,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掌柜的接话道:“芷莲姑娘不妨跟小的下一楼去,二楼多有贵人往来,不宜站在门外。”
芷莲望了洛绵一眼,便朝掌柜的点点头,“那就有劳您了。”
“哪里哪里,多谢姑娘体谅。”
洛绵走进去,掌柜的还贴心的把门顺带关上,她看向除了沈久远以外另一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熟悉面孔。
“洛小姐,好久没见,您变得这么漂亮,小的差点没认出您。”肖元炳见到洛绵,狗腿的凑上去,把临近洛绵的楠木椅拉开,“洛小姐坐。”
面对肖元炳的讨好加狗腿,洛绵倒是没露出意外的表情。
只不过她却在心里大感意外,前世她可没听说过沈久远有这样一个好友,应该是说,自从她跟沈久远去沙鲁克取沙鲁克国王的首级回大魏后,在一干沈久远的至交好友中,根本没听过有肖元炳这样一个人。
如今看沈久远的态度,明显这个肖元炳和沈久远关系匪浅。
难道是凭空窜出来的不成?
洛绵甩去心中的意外和疑惑,望向沈久远,“沈公子,你说有事相求,当日又不便告诉于我,所以今日把我请到这里来,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久远颔首,握住茶杯的手指节泛白,显然要说出的话是下了极大决心。
良久,沈久远却并没有开口,垂下情绪翻涌的双眸,极力压制住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
茶间内因他的沉默,时间变得缓慢而沉重,洛绵感觉到沈久远接下来所说的话可能是极其重大的秘密,不耐烦的心思也渐渐停下来,和肖元炳一起等着沈久远开口。
沈久远声音干涩而低哑:“我想你们一直以来一定很好奇为何我对女子那么防备,起居也从来都是小厮在负责,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娶妻的打算。”
肖元炳听到这话时,偷偷瞄了洛绵一眼,洛绵抿嘴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还是在我小的时候...”
接下来,沈久远语气平稳毫无波澜叙述了一遍他的事情,讲到他对女子的接触会有恶心等反应时,洛绵心里如同平地惊雷般,掀起巨大的潮涌。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那么前世沈久远的种种行为都有了解释!
为何在她碰到沈久远时,沈久远反应会那么大差点要了她的命,为何沈久远终其一生都未近过任何一个女子的身,即便他后来成为威震四方兵权在握的大将军,也未曾娶妻。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只不过...
洛绵看向沈久远,沈久远也恰巧望过来,两人目光对视,一瞬间产生出不可思议的奇妙情绪,洛绵视线偏向别处,“那么沈公子屡屡触碰于我又当如何解释?”
不论是乞巧那日,还是前日众人玩七巧板时的举动,都与沈久远说的话有出入。
想到此,洛绵翻涌的情绪平复下来,等着沈久远解释。
“这正是我要说的,事情要从四年前长公主的寿辰说起...”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沈久远并未将他曾进入栀兰苑偏院确认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跳过直接讲到沈夫人察觉后,逼问他。
所以才有了后来沈夫人带洛绵出席各种宴会,并且沈久远场场同行的举动。
“祖母,她知道吗?”
沈久远摇头,斩钉截铁:“母亲是对王妃说洛小姐也大了,该和同龄的闺秀们多多接触,多交几个密友,王妃连我的这个病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此事。”
洛绵心说那可未必。
祖母和沈夫人冷战后的那年乞巧节,仅仅是她一个来回的时间,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