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还是大红色纱幔,如今入目,到处都是凄惨的白。
“什么人如此狂妄?不知道宫道内是不能行车的吗?”一个身穿素服的小太监细声细气的冲着横冲直撞的马车吼道。
巡逻的侍卫马上被这吼声吸引过来,“快停下,快停下。”
“快停下,不然就不客气了。”一个侍卫手持长枪,快步冲上前去,不过片刻,大片的侍卫就将疾驰的马车包围。
策马的马夫表情呆滞,满脸僵硬,眼珠灰白,一转不转,活似一个瞎子,面对侍卫的阻拦和大喊,他好像也没有听到,仍旧是打马策鞭,急速奔跑在宫道上。
“快停下,快停下,哎哎哎!”马蹄不止,哒哒向前,可苦了拦在马前的侍卫,躲闪不及,被车辕撞到在路旁,额头着地,磕出好大一块青包。
“快追呀,还愣着干什么?”领头的侍卫大喊一声,一群侍卫又慌里慌张的冲上去。
“今天是公主入葬的日子,出了什么乱子,大家都要脑袋落地。”
“大家快来帮忙啊!拦住那辆马车。”
不知道是哪个侍卫的话刺激到了大家,越来越多的侍卫聚集过来,纷纷冲向那辆发了狂的马车。
“嗖嗖!”
四个大内禁卫各执一条锁链,一边施展轻功,一边抛出锁链,四人用力撕扯,只听砰的一声,马车四分五裂,马车中一个白色人影一跃而起,禁卫还没有看清楚是谁,那人影就已冲向了桂阳公主停放的永安宫。
“别让他跑了,皇上和皇后都在永安宫,保护皇上安全。”
“快呀,抓住他。”
侍卫中不过一会儿的骚乱,就立刻浩浩荡荡的开往永安宫,公主新婚之夜出了事儿,宣明帝就已是盛怒,公主入葬要是再出事儿,他们这波侍卫就真的可以直接全部换掉了。
一个个这样想着,谁还敢偷懒懈怠,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冲向永安宫方向。
太监总管王公公此时正在殿前大声宣读各类相关事宜,冷不防一抬头看见远处宫门前一大批的侍卫追逐着一个白衣人。
王公公哪里还顾得上宣读,当即冲入大殿,高呼:“有刺客,快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宣明帝正端坐灵前,心情沉痛,王公公这声呼出,宣明帝脸色一变,一旁的太后更是脸色铁青,这刺客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竟敢直闯皇宫,正好抓了问罪。
宣明帝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快给朕抓住他,朕重重有赏。”
“是。”侍卫们一听更有劲儿了。
“慢着。”殿内的侍卫还没冲出去,就听到一声冷呵,靖北侯。
方才在远处,莫问天还不敢确认是莫小邪,毕竟昨晚莫小邪说要去无忧城寻一样东西,即使是快马加鞭,此去无忧城一来一回也要十天的时间,莫小邪又怎么可能会一夜就回?
可白衣人越来越近,看那熟悉的身形,莫问天就确定这是莫小邪了,这小子搞什么鬼?
“莫爱卿有何高见?”宣明帝虽不喜但还是挥手斥退了侍卫,转头询问着莫问天。
“此人是犬子,不是刺客,皇上手下留情啊。”
宣明帝一惊,回头望去,那白衣人已冲至门前,清冷桀骜的容颜,不是莫小邪是谁?
宣明帝心中对莫小邪的不喜又隐隐增加了一分。
这个年轻人在战场上虽然有些本事,可是实在是太不懂规矩,先是和一次女嫌犯纠缠不清,现在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灵堂,简直就是对逝者不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靖北侯也拧着眉头看着儿子,似乎对他这次的行为也很是不理解。
莫小邪却好像没有看到殿中人脸上的表情,他闯入殿中,顾不上对宣明帝及众妃行礼,径直奔向大殿中央的棺木。
轰!
莫小邪一言不发,双掌运力,强悍的掌力直劈棺木。
“啊!”容妃脸色煞白,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你做什么?你这个疯子,你克死了我的欢儿,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凶手。”
容妃看着莫小邪将桂阳公主从棺木中抱出,神智已完全失控,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想要冲过去。
“父亲,拦住她,我要救公主。”莫小邪刻意的绷直声线,似乎想要掩盖自己的颤抖。
“娘娘,且慢,邪儿虽然平日里有些傲气,但绝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您且等一等,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就公主呢。”莫问天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莫小邪的话,试想一个人已经死了七天,连太医院院正都束手无策,他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儿子又怎么能让她起死回生?
若说他的女儿莫小魅有办法,莫问天也许还能信上两分,但儿子既然开口了,他又怎么能不帮忙呢?
“他……他真的能救活欢儿?”容妃用仅存的最后一分理智,停下慌乱的脚步。
“莫爱卿真的有办法?”宣明帝急忙从龙椅上奔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小邪。
莫小邪却连头也不回,一言不发的将桂阳公主平放在大殿中央。
人已死去七日,虽然在第二天就已收入冰室进行冷藏,但桂阳公主的手臂和颈部还是开始泛出点点的石斑,颈上致命的红痕也已经发黑。
莫小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红色的瓶塞,一股浓郁奇特的幽香瞬间蔓延,充满整个室内,一颗黑色的药丸,安静的躺在莫小邪的手心。
莫小邪伸手将药丸放入桂阳公主的口中,继而开始动手去解桂阳公主被缠紧的双手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