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在京城的时候,我们选择保守治疗,一方面是医生的建议,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我爱人的意愿。他是个脾气执拗认死理的人,家人亲属都知道他的脾气,就算是人人都知道了,为了他,人人都装着不知道。”燕少菲苦笑着解释道。
“少菲。”胡岳明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双大眼睛,有着明显的痛苦,可是这痛苦,并没有遮掩住她眼底的明亮和粲然,隐隐有着一股生气和希望,他见过不少病人的家属,不乏歇斯底里的女人,却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温和而坚定的妻子。
“胡医生,我爱我的先生,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他在一天,我就比以前更多爱他一天,让他在的每一天都幸福。”燕少菲顿了顿:“我想,时间的长短,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少菲。”胡岳明忽然有点明白,这个女人的勇气来自哪里:“我可能会因为你,违反我做医生的原则。”
“谢谢你,胡医生。”燕少菲向胡岳明伸出手:“我会慢慢变得强大,让我的爱人愿意相信我,全心全意的依靠我。”
胡岳明送走燕少菲,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很多病人的病,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但是家属对病情无端的恐惧、急切治疗的愿望、迫切希望病人早日康复的心情,往往都一股脑的压在病人身上,形成更大的包袱,很多病人在这样的情绪包裹中,陷入极端的医疗期望,罔顾事实。小小的一个普通感冒,大家明知道吃不吃药,早晚都会康复,很多人还是会拼命吃药,这也是一个怪现象。像燕少菲这样愿意用爱、用尊重、用自我成长来守护对方的,还真是比较少见,这样的人,需要一颗多么坚强的心脏。
“阿堕,去哪里儿了?”冯胜凯迷迷糊糊睡了好久,醒来没见到燕少菲,刚来到楼下客厅,就看到她推门进来。
“到超市买了点东西,晚上给你做饭吃。”燕少菲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厨房的料理台上,回到客厅:“刚睡醒?”
“想着陪你眯一会,没想到一睡就是大半天,还是这里睡觉清净。”冯胜凯睡足觉,精神奕奕,手揽在燕少菲的细腰上:“你什么时候醒的?”
“被手机吵醒,出去溜达了一圈。”燕少菲见他神色正常,心里高兴:“晚上想吃点什么?”
“阿堕?”
“嗯?”
“我们多久没有这样清清静静的在一起了?”冯胜凯把头埋在她胸口,含混的说道。
“别闹我,要去做饭。”燕少菲拍掉他乱摸的手,轻斥道。
“睡得太久,还不饿。”冯胜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咬着她的耳朵:“最近好像和沙发较上劲了。”
“凯子!”燕少菲被他咬得耳朵发麻,浑身颤抖:“这里可是底楼,别给人瞧见。”
“哼,谁管人家的家事。”话虽如此,冯胜凯还是停了下来,燕少菲拍了拍他的脸:“我去换衣服,下来做饭。”
燕少菲回到卧室,刚脱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上家居服,冯胜凯推门进来,反手一关,直接扑过来就把她压在床上,来势汹汹。
燕少菲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他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狂热,席卷她的全身。燕少菲感受到他急切中带着的些许恐惧,不由想起他在阁楼上隐忍的痛苦和低吟,对他的爱怜蓦然涌上心头。她知道他需要一些出口,需要一些发泄。她紧紧拥抱着自己的爱人,用自己全副的身心接纳他,包容他,不留一丝余地。她愿意用自己的爱,自己的热情给他力量。“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两情缱绻的时候,燕少菲忽然生出无比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