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是景昕最反感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很坚决了,陆彦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不会再纠缠,自讨没趣。
大家毕竟是同事,哪怕她以后不留在这间医院,好歹实习还没结束,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的太尴尬了也不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
陆彦这才放了手,咽了口口水,似乎在酝酿些什么,半响才开口:“下午的事,是我唐突了,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道歉,但我希望你明白,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不会拒绝,担心你不敢抱怨。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的女孩子,坚强,隐忍,但许多时候却又单纯质朴。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你是那种,天生就让男人生出保护欲的女孩子。景昕,我说出口的话不会变,我想要追求你,在不给你造成困扰的前提下,你可以不接受,但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的追求。”
景昕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陆医生,我想我刚刚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我明天就要出国!”陆彦的神情很坚决,“准确的说应该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去英国交流学习,三个月后回来,那个时候,你应该不在我们科了。景昕,我从来不是冒进的人,也许我今天的行为在你看来太鲁莽,可是比起世事的无常,我更愿意赌一赌你的态度。”
“什么态度?”
陆彦笑了笑:“我希望你能记得自己拒绝我的理由。我不介意等待,但是一旦你改变了初衷,我希望自己能被首先考虑。我不在的这三个月,应该不会有人插队吧?”
景昕瞪大了眼睛,这是神马逻辑?
怎么有种掉进陷阱里的感觉?
不待她捋顺思路,陆彦已经跟她挥手告别了,他说他得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了。
是啊,他明天出国,啊不,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他赶的是今早的飞机。
景昕晕乎乎地上楼,晕乎乎地换衣服睡觉,晕乎乎地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跟一只大蜈蚣打架,大蜈蚣打输了,气呼呼地去叫帮手,叫来了一只大蜘蛛,织了一张硕大无朋的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她给兜入网中,然后大蜘蛛爬上网中央,站在她头顶耀武扬威,她定睛一看那大蜘蛛的脸,立马吓醒了。
尼玛,居然是陆彦,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怪梦,本来就睡的晚,又在梦里打了一晚上的架,累死了。
不过这不是最让景昕崩溃的,最让她崩溃的是手机居然没电了,闹钟没响,蒯蔡蔡也还在睡,然而手表的时间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现实,她已经迟到了。
蒯蔡蔡是不用早醒的,因为她今天夜班呀!
心里惴惴的,景昕破天荒的,第一次有干脆翘班的冲动,一则是因为已经迟到了,二则是因为陆彦。
这厮昨天闹了那么一出,她是面红耳赤地跑掉了,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今天免不了还要被一群像蒯蔡蔡之类的八卦小护士给八卦一通,那场景,想想她都觉得头大。
到底还是不敢翘班的,再畏畏缩缩也还是去了科室,耷拉着脑袋一副已经知错的模样到了董老师跟前,谁知刚要自责迟到的事,就被董老师一句“让让”给惊懵了。
看着董老师异常忙碌的身影,景昕猜想,董老师八成还没注意到自己迟到的事,更甚,董老师刚刚可能都没注意到是谁挡在了她面前碍了路。
怎么会忙成这样,是有大抢救吗?
景昕忙尾随过去,一路跟到走廊尽头的vip病房,这才明白了端倪。
原来不是抢救,而是装修整改,那间鲜少有人住的贵病房,工程部的人正进进出出,搬出些什么,又移进去些什么,一些床上用品,一些家居服,还有一些书,护士长和董老师在一旁指挥着,大家都格外小心的样子。
每天早上的病房都是最忙碌的时候,大家怎么不做治疗,却在摆弄房间?
景昕不懂,也不爱打听,只静静地先去做好自己的事情,该发生的事情自然会发生,该被她知道的,自然也会让她知道,耐心一点等待而已。
景昕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急的人,愿意等待,能够等待,无所谓长短。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下班,都已经交完班换完衣服了,景昕等电梯的时候看见有病床推入骨科,何院长和张主任,还有手术室的麻醉师都陪同在旁,阵容浩大。
远远的,景昕只能看见病床上那埋在雪白枕头里的小半张虚弱的脸,然后病床被工人推进走廊尽头,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今天科室的异常,难道都是为了这个人吗,什么身份,vip吗?
“嘀——”
景昕回头,原来是电梯到了,于是她转身离开。
明后两天双休,是景昕特意跟护士长要求的假期,因为她约了肖梓琪一起回家,这周末,是她母亲的生日。
肖梓琪的车早就在医院大门口等着她了,景昕本以为姚铭桓会陪着她们一起回去,没想到坐进车后座里才发现,开车的竟然是肖梓琪本人,于是她只得又出来,坐到前座去,免得被表姐数落,把她当成了司机之类的。
景昕边系安全带边问:“姐夫呢,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提起这个肖梓琪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别提了,公司临时有事,他走不脱。”
“什么大事啊,居然能让姐夫放你的鸽子?”
肖梓琪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景昕惯性朝后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