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已经起飞了,可章孝祖还待在原地,目光眺望着远方,目光呆滞、神情木讷。
和北京相比,韩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城市。可章孝祖是这里的王,所以他必须有王之仪态:
不能因为心里憋屈,就像疯子一样大吵大闹;不能因为舍不得孩子就在这里哭天抢地。
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一个概率为零的奇迹。
聂窈默默关注着他。聂窈心里清楚,佑衡是他最喜欢的孩子,送走自己最心爱的孩子,还听了这么多伤人的话,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两人像大象一样,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聂窈突然跑了出去!她在人群中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跑过去抓住了那个准备离开的人了,真的是她!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宋颜眼里被人现的诧异只持续了一秒,随后就是突然见面的惊讶:
“窈窈!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不出现呀?”
聂窈差一点就信了,问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颜眨巴着大眼睛说:
“我爸要去外地出差,我来送他啊!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去哪里?几点的航班?从哪个口进去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宋颜目瞪口呆,聂窈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让她根本没有撒谎的机会。
宋颜脸上有些绷不住了,一开始还想胡编乱造,可不知道现在都有哪些航班,一紧张反而一个城市名都想不起来。
结巴了半天,知道自己已经漏陷了,也没再费脑细胞,只是沉默的站着。
“他一直在等你。只要你出现,他不会走的。”
宋颜了个白眼,抬眼看她,脸上带着笑意:
“你太高估我了。
他走不走,没通知我,所以我来不来,也不会影响他的选择。”
聂窈竟无语凝噎!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彼此折磨的地步!
章孝祖走了过来,说:
“走吧!”
宋颜既然选择躲起来,说明心里应该是有决断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回去的车上,大家都很沉默,聂窈在替佑衡和宋颜惋惜,而章孝祖,在顾影自怜。
他是个很看重家庭仪式的人,认为一家人就应该生活在一起,可现在那个香火繁盛的家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就剩下俩人了。
“窈窈,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
既然聂窈现在是唯一陪着他的家人,当然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还好。”
聂窈跟他对视了一眼,迅离开的视线,聂窈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起他如洪水般泛滥、迫切想找到出口的父爱。
“我相信你!放轻松,平常心对待!考完以后就放假了,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突然被关注,聂窈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好。”
章孝祖愧疚的低下了头,反思道:
“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怪不得孩子们会接二连三的离开我。
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聂窈身体转向他,安慰他说:
“不是你不知道,是我没有。
我没有最喜欢吃的、除了学习,也没有其他爱好。”
章孝祖抬眼看着聂窈,明显不相信,但眼里是欣慰和高兴,摸着她的头说:
“谢谢,谢谢你能这么安慰我。”
然后把她搂入怀里:
“我以后会做得更好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答应我,你不能跟其他人一样离开我了!一定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被人当做唯一,是一件很幸运的事,那是一份令自己都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的荣幸;
把别人当做唯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你随时有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