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聂窈的手臂还没完全消肿,她特意穿了长袖校服,稍微挡一下红肿的胳膊,可是腿上的伤口还是比较明显。
她一进教室,就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估计是在讨论她是如何受的伤,为什么没去美国。
真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们在讨论自己,那讨论的时候,眼睛请不要一定盯着自己好吗!
聂窈只好装眼瞎,看不见她们在议论自己,若无其事地看着书。
最后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就派了两个人过来,求证答案:
“雲曦你怎么受伤了?你不用去美国吗?明天就是揭姨的忌日了,我听说佑衡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呢!”
聂窈摆出这个标准的微笑:
“你真是太细心(八卦)了,连我妈的忌日都记得。
本来是要去的,假都请好了。可前天下楼的时候没踩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现在都伤成这样,怎么还敢去美国,我妈看了会难过的。”
看来这位提问的同学,是输了这场赌局。她僵硬的笑容背后难掩内心的失望,敷衍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小心伤口,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悻悻地离开了。
黄博彦办事很有效率,十点左右就把亲子鉴定的扫描件发过来了。
聂窈看到了信息心情激动,却迟迟不敢点开。她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看到,甚至觉得在厕所里都不安全。
她就这么一直忍着,直到午休时间大家都去食堂了,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点开信息,查看报告。
鉴定报告的内容跟黄博彦说的如出一辙,鉴定结论那栏也明确写着:
“经我中心鉴定,支持章孝祖(拟父)与章雲曦(拟女)之间存在亲生血缘关系。”
聂窈是个孤儿,不可能是章孝祖的女儿,唯一的解释就是:报告被人做了手脚,可究竟会是谁呢?
不会是程姨,她没有这个能力,让韩城的鉴定中心为她修改鉴定报告;
也不太会是黎婕珊或者章孝祖,他们都没有理由接一个,跟章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回家;
更不会是宋季,他只是个商业侦探,没有理由这么做。
聂窈现在就像一搜迷航的小舟,在浩瀚的大海上完全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想什么呢?”
突然传来的空灵的声音,把聂窈吓了一跳,只见汫泰拿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他把盒子放在桌上说道:
“我跟厨房交代过了,这几个菜都没放酱油和醋,你放心吃吧。”
聂窈没想到他会这么好心,说道:
“谢谢,我还不饿。”
听她这么说,正打开食盒的汫泰又把盒子重新盖紧:
“那先放盒子里保温,不过下午上课前必须吃完。”
看到桌上放着的棉签和膏药,把盒子放在桌下,准备要给聂窈上药。聂窈赶紧说道:
“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回宿舍休息吧。”
章华中学虽然不是一所住宿学校,但为了提高学生们的午睡质量,特意修了两栋宿舍楼,让他们可以舒服的午睡。
汫泰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他已经在棉签上抹好了药,不由分说地拉过聂窈的手臂,小心地帮她把袖口捥起来,开始仔细地给她擦药。
聂窈就问他: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是因为羞愧吗?”
聂窈最终省略了后半句,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汫泰的脸上除了认真,没有其他情绪:
“我妈说,她当时只是想把东西还你,并没有用力,可你为什么会突然摔下去?”
聂窈面露不悦:
“你就是想说我是在故意碰瓷呗!?这种碰瓷对我有什么好处?在你们心中,她是个高尚善良的母亲,
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她会故意推我的,那我又何必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害得自己一身伤呢?”
汫泰见她这么激动,抬头看着她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说过,只要你安安静静地活着,我会说服我妈跟你好好相处的。
可她现在坚持说,是你有意想陷害她、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才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替你跟她解释。”
聂窈火冒三丈: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不着。”
聂窈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也在汫泰的意料之中,也不逼她:
“你以后想说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解开这个误会的。”
然后把聂窈旁边、靠走廊一边的椅子拉了出来:
“把腿放上来。”
虽然伤口集中在膝盖附近,可聂窈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用了,我自己来。”
汫泰二话没说,直接蹲下去把她的双腿抬起来放在椅子上,聂窈心里一紧,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没事的,哥哥给妹妹擦药,也是正常的。”
汫泰边跟她擦药边说:
“我虽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妈她绝不是坏人,不会害人的,你可以放心。”
聂窈也不否定:
“你是她的儿子,所以就算全世界都觉得她是坏人,你也应该认为她是好人,我可以理解。
而且我重来没想过她会是坏人,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
聂窈其实心里很清楚,汫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