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狗子之所以会在宝林堂外凑热闹是假,受到了关老爷的授意是真。要知人言可畏,他在此地插科打诨,一来能保住范文怀的名声,二来受到众人怀疑的关老爷能置身事外,免得被拖入这场浑水之中。
关老爷能够叱咤观海城多年当然不是凭运气,若不是苏小乞在此,范文怀还是那个悬壶济世的神医,关老爷还是那个开着几家店铺有着上万亩肥田的财主。
冬梅姑娘呢?
会“活”在无数人的唾沫中,范文怀每医治一个病人,冬梅姑娘便被拉出来唾骂一次,她所做的谁知道?
谁又在乎?
这个世界没有公道,但苏小乞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定充满公道。
战斗结束的快,癞子狗又没发出呼痛声便毙命了,门内的人竟丝毫没有察觉。
将尸体随意扔进一条臭水沟,苏小乞打开宝林堂虚掩的门,嘈杂的声音顿震得耳膜发疼,屋内居然挤满了人,他们都是前来治病的病人,到了有名的医馆,你总会震惊的发现,原来世上竟有这么多得了重病的人。
这也难怪他们没有发现门外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活活打死,因为他们的全部心思都系在自己的命上了。
一个个满面糠色的人只不过是与苏小乞打个照面,便惊的连连后退,苏小乞还穿着那件破烂的绸衣,衣襟大敞了开,露出了无数窟窿的前胸。
这间屋子呈长方形,就像是一个宽阔的甬道,面积不大,从门外向内丈量,不过六丈长,然而就是这么个狭小的地,却挤着近百人,屋子的右边摆着一排木椅,留作病人歇息。
范文怀在甬道的尽头,从苏小乞的位置向里看,只能看到人头攒动和一格格存着草药的药柜,在药柜上方,还挂着一块匾额,上方写着四个遒劲的大字——杏林春暖。
冬梅姑娘的死没有影响任何人,范文怀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后,他还是那个人人称颂的神医。
苏小乞身上的伤势实在太过骇人,修炼之人一颗丹药下去便能伤势尽复,所以很少踏足常人所开的医馆,对于在宝林堂的诸位病人来说,苏小乞已然是只有几口气在了。
人群忙不迭的让到两旁,留出一条路来,苏小乞却不举步,而是摆摆手,向靠墙的木椅走过去。
病恹恹坐在椅子上的人见苏小乞走来,慌忙站起,想要上前搀扶却又不敢,只能一脸担忧的目送苏小乞在木椅上坐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在了苏小乞身上,苏小乞挠挠头,牵强的笑笑,正是这个笑容,有人动了。
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铜板放在苏小乞腿上,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走向苏小乞,苏小乞的腿上就多了无数的铜板、碎银,甚至还有一片金叶子。
于是,苏小乞的表情就很精彩。
……
大约到黄昏时分,昏黄的日光从街道移到屋内时,拥挤的人潮终于散了。沐浴在余晖中的苏小乞表情很不自然的将腿上的钱财收进百宝囊,这样真的让他很……
苏小乞长叹口气,正欲起身,一脸疲倦的范文怀向他招手,“小兄弟,你来。”
苏小乞双眉一挑,向着坐在桌后的范文怀去了。
“你的伤……”苏小乞还未走近,范文怀瞳孔骤的紧缩,似乎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苏小乞正要说话,范文怀立即竖掌打断,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掩上,正色道:“你用灵力锁住的伤口不致命,最难缠的是里面的东西。”
苏小乞又要说话,再被范文怀打断,“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
“对,我就是在说你体内的水寒之气。”范文怀目光如炬道:“我之所以把门掩上,是因为我接下来所用的手法乃是我独家所创,万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施展。”
言罢,不等苏小乞出声,范文怀从怀中取出针袋,取出毫针飞快扎上了苏小乞身体上的几处穴位。
范文怀所选的穴位都是人体足以致命的部位,但他拿捏的力度极巧,浅刺进去绝伤不到苏小乞的身体,几息时间过后,苏小乞的身上不多不少,有了十三根针。
苏小乞立即感到渗入骨髓的寒气向外透了出来,约摸一盏茶的工夫,范文怀取针,寒毒虽然没有全部被拔除干净,但已所剩无几。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随着你继续修炼,寒毒很可能会卷土重来,并更加毒烈,如果你想将它化为己用,还是要到云海圣宫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可能被云海圣宫收为弟子。”将长短不一的毫针一一放回针袋,范文怀如此说道。
“在观海城被寒潮所害的人有很多,有时候觉得是压制下去了,捡回了一条命,结果有一天突然爆发就能要了人的命,切莫要大意。”范文怀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病人关怀。
苏小乞默不作声,屋子里忽然就沉寂下来,未久,范文怀暗感奇怪的瞧了衣衫褴褛的苏小乞一眼,猛地一拍额头,充满善意的笑着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出不起诊金?”
苏小乞反问道:“你觉得我像出不起诊金的人?”
范文怀不说话了,紧蹙着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需问病人身体哪里有恙,只用瞧上一眼,便知病人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此医治一番,谁不对范神医精湛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是,看似是治好了病,暗中却对身体内部大肆破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