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和尚不敢动了,因为那点寒光已然停住,就悬在自己的眉心之前,不过寸余……
他对着眼儿,盯着那枚小小的物事——浑圆的一颗银色珠子,如鸽子卵般大小,其上也散着怪异的气息,幽蓝的光芒忽闪忽烁……
“这、这又是——”
道人皱皱眉,但已收起了兵刃,对杜识道,“你继续说。”
杜识咽了口唾沫,“二位大师,其实,是他们救了我……不然,早已被元田舟灭了口,如果没有这些枝枝节节,我想二位可能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僧人怒瞪着他,牙齿挫得“咯咯”直响。
“元田舟死了,对咱们也未必是件坏事,跟着这种反复无常的人,早晚也落不了什么好儿……反正只要咱们不说,外面没人会知道……当然,你我三人从此背上了护主不力的恶名,十有八九要惹来不少麻烦,莫不如就跟着大伙儿干了,人多,主意多,咱们总算还能有条出路……”杜识看了看寒杉,“况且,有这么个阴损……哦不,聪明的老大,应该不会吃什么亏……”
无戒冷笑,“你倒真是墙头草,这么快就认了‘老大’!”眉心前的“鸽卵”突然又近了几分,他登时感到额头一炙,肉皮都“嗞嗞”冒油,再不敢多说了。
“他说得没、没错——”王结巴笑着接过话头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二位只要跟了我们,那、那咱以后就是一家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谁敢在咱们面前找麻烦……可、可如果二位不识抬举,那杀死皇族的事儿就、就、就……”
哐当!僧人把手中的“烧火棍”扔在地上,一脸气怒,可却惊奇地发现,眉心前的那颗“鸽卵”竟然飘飘悠悠地落在自己手中,气息和蓝光骤然散去,手中暖暖地,甚是舒服。
“你、你——”僧人惊愕地看着寒杉。
寒杉却淡然道,“方才不得已,才毁了大师的法宝,就以这个作为补偿吧,虽然只是个仙器,但已被元田舟重新炼化过,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为大师所控……大师也可称它为……”
“阿、阿禅?!”无戒的目光骤亮,掌中托着那枚由三棱刺炼成的法宝,身体在微微颤抖。
道人轻叹了一声,躬身道,“诸位,这事儿非同小可,还请再宽限几日,让我们好好想想。”
班主笑着说,“不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
“他、他们就这么降了你们?”乌拉妥儿听到这里,满脸的惊讶。
“当然不会——”苏娆笑着说,“两个老东西都混成了人精,哪肯轻易受人要挟?只不过,‘小毒物’又和他们说了一桩事……”
“什么事?”
苏娆笑笑,也没回答,把女孩儿从床上扶起来,“躺累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
二人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乌拉妥儿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已换了一个住处,竟是包下了一整间客栈,院子很大,桃树杏树已经发出了嫩芽儿,阳光足,风很暖,春天,终于来了……
乌拉妥儿看着枝头上的花苞愣神儿,苏娆微微一笑,“我去过很多地方,但像冬天这么长的,还真是头一次看到,不过幸好,都过去了……”
冬去春至,万物复苏。可自己心中的寒冬到底又何时才能被融化?乌拉妥儿缓缓闭上眼睛。
“小妹妹是本地人,我听说,相比鲜花,你们北域的人更喜欢雪花……”苏娆又笑,“因为鲜花一开一谢不过瞬尔,而雪花却能冰冻万物,让一切保留原来的样子,更久……”
乌拉妥儿忽地睁开眼睛,“我要见他!”
……
寒杉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了两个女人在那儿等着。
苏娆看到他手里捧着的一个包裹,里面装的又是胭脂水粉,马上笑着迎上去,“哎呦,小弟弟,还没忘了给姐姐……”刚要伸手去接,却见寒杉把东西塞给了乌拉妥儿,苏娆愣了愣,脸色有些不好看,撇着嘴道,“有了新欢,就忘了旧情,哼!”说罢,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乌拉妥儿盯着寒杉看了一会儿,“还记得上次在‘合盟’的分堂里,见过的那张字条么?上面的密文,我认识。”
寒杉的心微微一颤,但脸上没什么变化,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不用再故作镇定了——”乌拉妥儿又说,“我知道你对‘术师合盟’很感兴趣。”
寒杉看着她,指尖微微动了动。
“你每次听到、看到术师时,表情都出卖了自己——从遇到奶奶、我,直至后来的那几个qín_shòu,你都显得跟平时不一样!还有,在分堂的时候,你甚至比我还要急迫,想找到他们。”女孩儿顿了顿,也直盯着寒杉的眼睛,却看不出来一丝波动,“好吧,我确实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企图,跟‘术师合盟’有恩还是有怨,但这都和我无关,你只要帮我做成一件事,我会想办法助你达到目的!”
寒杉笑了笑,“你又想和我做‘生意’?可那需要本钱……”
“规矩我知道,要先下‘定金’。”乌拉妥儿也笑了,“那张密文上提到了一个人——分堂的人临时受命,亲自送他出城,虽然送去哪里我不清楚,但也说了他的身份和名字,‘合盟’五老之一,专精古法研习的‘红袍’大术师——孛丕。”女孩儿道。
寒杉压制住心头的震荡,又听乌拉妥儿继续道,“这个人我听奶奶提到过,在‘合盟’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