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摇坛子的荷官,看了看扣在桌面上的坛子,又看了看仍在幕字格子里面鼓鼓囊囊的钱袋,求救似得回过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像是在找援兵,寻求帮助。
刚好他的目光看到了坊主金云,韩振汉当然也看到了那是一个瘦长的脸,身上穿着一袭灰布长衣,大冷的天胸前还抱着一把扇子。嘴上挂着,一个笑容,此刻正在对那个荷官点头。
荷官转过脸时,在场的赌客都急吼吼的催促着。荷官慌忙的掀开了坛子,哗啦啦的铜钱碰撞声在桌子上响起,荷官的头上都流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荷官公布了数字的时候,有人失落有人愁,叹气声肯定是要多过欢呼之词。桌上还有一袋子的钱没有分配。
荷官的手伸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就在荷官犹豫之际,桌面上的钱被人拿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回到了桌面上。来人正是赌坊坊主,金坊主。
“贤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此地坊主,金云、金坊主......这位是北边过来的韩公子。”
金云脸上挂了个尴尬的笑容开口说道,
“田老板,这兄弟好运气啊,刚一进门就要抖走半边天啊。”
说着话金云斜着眼睛偷瞄着韩振汉,小拇指在嘴角的胡子上挠了挠。这种开赌坊的,十赌九骗,不可能靠运气赚钱。这位金坊主阴阳怪气的话,当然是不想赔钱,但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买定离手,赌桌无父子,除非是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金云做出来的态度无非是想让韩振汉知道,他不怕田老板,有这田胖子撑腰最好你也把这桌上的钱给我拿回去。
“金坊主,兄弟我姓韩,祖上就在北边,家里就是开着赌坊生意的,今天多有得罪,你要是不方便,这桌上这袋钱您收着......规矩总是不坏了,我要是伸手拿回这钱,岂不是砸了金坊主的招牌。”
金云听着韩振汉夹枪带棒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变,眼角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看向了田老板。
“田胖子,我们金家的买卖你也敢带人来砸。”
金云声音非常的小,小到周围只有韩振汉田老板三人能听到,但是语气中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金坊主说笑了,田老板是陪我来的,我们今晚还有买卖,闲来无事才来你这赌坊玩两手。”
这话韩振汉说的明白,我就是我自己,跟田老板无关,而且刚才说桌面上的钱不要了,但是那金云却也是不敢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把人赢了的钱拿走,除非这金坊主真的不想在干这买卖了。
实际上这里韩振汉是占着理的,这种赌字幕的赌法一直都有,跟扔硬币一样,只不过这里扔的多了一些。而且韩振汉注意到荷官那的袖口很大,但是具体他是玩的什么把戏韩振汉现在还没发现。
只是刚刚那荷官看着那穷人赢家的笑容,韩振汉就知道应该买什么了。所以出手就中,但是如果韩振汉提前出手,那荷官就可能根据韩振汉落下的钱数改变这次出来的字幕数量。
金云盯了韩振汉半天,田老板在一边手放在肚皮上不进也不退,只是抬头看着天棚上的宫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有多少!你说!”
“金老板自己看吧,我说出来怕你不信......”
“说破天我金云都接着.....”
韩振汉脸上挂了一丝邪笑,只是转瞬即逝,缓缓的轻声开口说道,
“一百两......”
金云轻蔑的笑了一下,一百两银子不过一百贯而已,金家的赌坊一天就转出来了,这小门小户的也就是这种水平了。
“来人啊,去取......”
“......黄金”
金云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韩振汉边上的田老板也是惊诧的看着韩振汉,不用说他俩,连韩振汉身后的白老板都有些一会,这几日和乔志勇开会碰面白老板可是都在的,没见过有一百两黄金的样子。
金云眼孔微收的瞪着眼前的韩振汉,十两白银一两金啊。一百贯钱,和一千贯钱,差的就有点多了,要知道那盐道的买卖,一回万斤的盐也才是几百贯的赢利。
“好!给我取一千贯的铜钱出来。”
这金云就有点气急败坏了,一千贯的铜钱,得有上百斤的重量,钱堆在那里,你韩老板搬也得搬一会吧。
转眼金云有笑了出来,微微的抬头,翻着下白眼看着身前的韩振汉,
“不如我们开个赌,你用这桌上的钱,还有那一千贯的彩金。来赌一局?”
“哦......金坊主想赌点什么?”
韩振汉的脸上漏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桌上的钱袋子,但是这慌乱的神色也是一闪即逝,但是金坊主却看的真切。
眼睛微微一眯,这个江湖骗子,想在我的地头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恢复了刚来时淡定的金坊主,慢调细语的开口说道,
“就赌你这袋子了是一百两白银,还是一百两黄金!”
韩振汉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用另一只手压住了,随后还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在眼眶内猛转。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金坊主抢先打断。
“我再多赌你一只手臂,教你以后不可胡乱的伸手。”
韩振汉眼孔一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开口说道,
“你这赌坊价值几何,大言不惭就想卖我手臂?”
“就用这赌坊对赌你的手臂,你倒出来给我们瞧瞧吧!田老板在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