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寒假过得很快,并没有什么波澜。当我踏上因积雪已经结冰的小路,仰望着阴沉沉的天,已经是初三下学期的事情了。那时的我竟有一丝错觉,那爬满藤蔓的围墙,阴森森的像圈禁学生们的囚牢。那个让我去若水河的声音也没有再度响起,我也给忘记了。
我开始了更忙碌的工作,千万般的不情愿,每天托着疲惫的身子,游走在家和学校。
那天我去了趟医务室,耽误了仅仅一节课,但见桌上白花花的卷子整整齐齐的一摞。那是我精神上最后一根稻草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于是我气冲冲的抄起卷子往前排的垃圾桶里一扔,掸掸手,心里舒坦多了。压抑在心中近一个月的愤懑之情终于爆发出来了。
秦初霖转笔看着我但笑不语。而做着卷子的柳文婷轻哼一声,瞥了一眼继续埋头做题。
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我在下一节课的课间就被老师请进了办公室。我站在王老师的办公桌旁,听着她说的话,同时也在打量着偌大的办公室。化学老师是个慈祥的人,她时不时的抬头用她带着老花镜的眼睛善意的打量着我。
“柳暮雪,你到底在没在听。”王老师有些生气的看着明显走神的我道。顺着我的视线,看到的不过是几片阴沉的云彩罢了,也是要下雪的征兆。
“我在听。您刚说我学习刚有点起色,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放弃。”我收回了看云彩的视线,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嗯,这些道理你都明白,以后别这样了。”王老师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师也是为你好,再坚持半年,好了去吧。”
我轻点了下头就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班主任王老师和化学老师就着刚才的事情聊着天。
“这小丫头心里还是不服呢。”化学老师轻轻笑了起来。
王老师叹了口气道:“暮雪这孩子太倔强了。其实也怪咱们教学方式不对。可初三后半年了,这老师能带着你玩么。”
化学老师却不在意的笑笑道:“小王,那丫头一定是个最后来居上的黑马。”
那之后,我依旧老老实实的做卷子,安安静静的记笔记,而那些被扔掉的卷子,只是可怜的被我当做出气筒的东西,就像阴沉了几天的天,终于痛痛快快下了场雪,然后又是暖阳大晴天了。也不知多久以后又要来一起清卷子活动。
那天我吃完饭在学校里遛完弯,一进教学楼就遇见笑眯眯的化学老师,她招呼我去化学实验室玩玩。
我一脸疑惑的跟着她,看着矮且瘦的背影,脸上却总洋溢着和善的微笑。
她把化学实验室选在了一个终年都能照到阳光的地方,窗台上养着几盆绿色的仙人掌。她笑着对我说:“在化学实验室这种地方估计能活长久的就只有仙人掌了。”
她穿了一身白袍,从准备实验室中拿来一些各种颜色的化学药剂。她给了我一个清单,告诉我可以做那些实验。我不明白为何在别的老师都忙着带我做卷子的时候,她却带我到化学实验室这样玩。
她佯装生气的说:“这也是很好地学习,做完你就知道了。”
没错,她这样对于贪玩且任性的我真的很有效。我很快和这些试剂打成一片,做到了它们也认识我我也认识它们的地步。
我哼着歌洗着试管,她站在我旁边,我有时还会问她那些沉在试管底下的渣是什么东西,她却说,你可以留下一些,我给你烘干,下回你再来做实验了解它的性质。
“下回,以后我还可以来么?”我开心的笑着对她说,试管里水流出来也没理会。
“当然,丫头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然而她真的是个好老师,不仅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的想法,更加将我推上了一个正确的轨道。
我开始用探究的思想对待每一个学科。
即使每天早上交作业的时候,王老师还会听到柳暮雪什么什么没交之类的话。可的确,我写了,至于写没写完就是另一回事了。起码我写了的,全部都是我认真思考过的。
秦初霖说我午休的时候总是爱往出跑,问我去哪里了。我眨眨眼对他说,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
我的成绩有所长进,但还是没有很优秀。
王老师是这样跟化学老师说的:“您这回是看错人了吧,这半个学期都快过去了,您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去带柳暮雪做实验,可结果她这不还是。”说着王老师抖了抖成绩单。
化学老师却道:“有时候不能只看成绩。柳丫头是个出奇机灵的好孩子。”
准备踏入办公室的我听到了王老师和化学老师的对话,收回了脚步,虚掩上门,转身走回教室
然而,我说过我是一个极其任性的人。在大家认为的初三最紧要的关头,我毅然决然的选择请假,且没有标注时间限制,理由就是,春天的花开了,我想去看。
班主任王老师在拿到书面请假条的时候,几乎气得抖了手,挥舞着请假条气愤的差点要拍桌子。
“柳暮雪这孩子,真是太气人了。你们看看,什么春天的花开了,她想去赏花。六月的花开的也好着呢,她就不能等考完试再去,中考是开玩笑的么?”王老师一口气说完了倒也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于是看着旁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邓萧,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邓萧抬眼看了一眼柳暮雪的请假条,字迹洋洋洒洒,几乎像一首诗,不知道那女孩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