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说错了有人批评,更不怕做错事了,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是他的朋友呢,所以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无伤大雅的事情,在她的眼里,他都是他的朋友,都会包容他,理解他,帮助他,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变成最后修罗战场一般的结果。
公孙锦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心惊胆颤的生活,简直一腔委屈没处发泄,逮着半夏就开始诉苦。
“你不知道,北疆有多么的苦寒,我才到这里的时候,晚上冷的睡不着觉,经常都被懂得嘴皮哆嗦,却还是要忍耐着饥饿与寒冷,到战场和敌人拼杀。”
“这些不算什么,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我们辛辛苦苦的打仗回来,就连一碗热汤,一杯热茶都没得喝,经常眼泪鼻涕往下掉,却还是要啃坚硬的馒头充饥,还要防止敌军骚扰,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你根本就不了解,佘余就是个魔鬼!”
“我一开始跟着他习武,也只是想做一个逍遥散人,哪知道他把我丢到了这种地方,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我没办法啊,只能努力的活下去,争取杀更多的敌人,建功立业,才能稍稍往上爬,才可以稍稍弥补我内心的缺憾,不能就凭北疆这种冷风都像是刀子一样往脸上刮的苦日子,我怎么受得了……”
半夏似笑非笑的打断公孙锦喋喋不休的抱怨,问道:“是这样吗?你真的不是主动要来北疆,主动想留在这里的?”
公孙锦瞬间卡壳,所有叽里呱啦的诉苦,都因为半夏这句不含有任何怀疑的问话,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正身体,懒洋洋的往后靠着,道:“你可真是了解我,如果我不是确定我肚子里没有你这样的蛔虫,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和我心意相通。”
什么乱七八糟的!
半夏伸手打了一下公孙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说话注意点,不要没有分寸。”
公孙锦委委屈屈的说道:“你现在变得好凶,听了我的诉苦,一点都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还说我没有分寸,我真是太伤心了。”
半夏还想伸手打了一下公孙锦,眼睛看着他身上的铠甲,劣迹斑斑的样子,心头一股心酸袭来,吸了吸鼻子,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那么一点点的辛苦都忍受不了,如果人家问你有没有朋友,你干脆就说因为你娇贵,没有朋友好了。”
她说的话还不是词不达意,但是在公孙锦听来,却是在北疆这么长,这么痛苦的一段日子,鲜有的安慰。
“我知道啦,我知道你心疼我呢,你们都很关心我,我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半夏真的太熟了,公孙锦在半夏的面前没有一丁点的将军样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兴致来了,会跟半夏说说打仗时的情况,战场有多么血腥和痛苦。
心绪一飘,又开始诉说他遭受了多少的痛苦,遇到多大的磨难,是怎么挺过来的,有多伤心。
说得最多的,还是北疆的风景。
那种风沙漫天飞,铜铃阵阵的景象,公孙锦说了,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带着半夏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北疆是什么样子的。
有多么的美丽,而且辽阔深远。
半夏安静的听着,不时回答一两句话,引得公孙锦的兴致极高,两人一问一答,一说一点头,看起来皆是那么的登对,还真的有人把他们当做了小情侣。
直到晚宴快结束,公孙锦才想起来,他吃进口中的食物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
不只是不大一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公孙锦低头愣愣的看着盘子里的蔬菜,忽然转头问道:“你把你庄稼种到北疆来了?”
半夏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啪的一声给公孙锦的手臂一下。
“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还能把田地都搬到北疆来?我只是带了一些好东西来给你尝尝鲜,你尽管多吃菜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公孙锦听得半夏的话,便真的就不再多问了,大口大口的吃着得来不易的食物。
半夏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慢点吃,以后都还有,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看你那样像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简直辣眼睛!”
公孙锦不知道辣眼睛是什么眼睛,他只听到了半夏的一句话,喃喃的问道:“你说,以后还有,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锦不敢置信的看着半夏。
半夏却又是一阵心头酸涩,道:“什么什么意思,总之就是我要在北疆试验一下种田,看能不能种出一些蔬菜。”
公孙锦呆呆的看着半夏,仿佛没听懂半夏说的是什么意思。
半夏烦不胜烦,站起身道:“我跟你说你也不懂,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没事的话,我再和你好好说说我的计划。”
说完,半夏便转身离去,留下公孙锦怔愣的盯着她的背影。
其实半夏是看出公孙锦的疲惫,有意想让公孙锦早点休息。
而她离开之后,公孙锦果然恢复了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和战士们又喝了一杯酒,才困顿的摸到自己的营帐,艰难的睡下。
睡梦中,公孙锦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做白日梦呢,所以居然看到半夏到北疆了,还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带给他那么好吃的食物。
不过半夏的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呢,说话也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对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能见到半夏,公孙锦还是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