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锦道:“哎呀!真给我忘了!我昨晚忘记告诉你,我要出一趟远门,归期不定。”
果然如此。
半夏心想,昨天公孙锦只说了关于婚书的事情,他好像一开始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她,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没说。
今天看见公孙锦打扮奇怪,半夏心里有事,也没多注意,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真的要走?”她好像现在才明白,生为男儿,有些事情真的不像女孩子想的那样,只要平安就好。
只怕男儿生在四方,有些人注定要离开,就一定会远走。
“我已经想好了,跟着师父出去看看。”公孙锦道,“走远一些,或许就能找到办法了。”
半夏才懂,公孙锦还没有放下要插手公孙家的事情。
他所谓的办法,就是拯救公孙家的办法。
可是,这件事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公孙锦和公孙颖儿都没机会插手做什么的。
“你为什么昨天不说这件事?”半夏语气有点埋怨,如果知道公孙锦也要走,她会准备的充分一点,至少昨晚送小白离开的时候,她还给小白准备了很多能用得上的东西。
而公孙锦不言不语,如果不是心里顽劣,想要显摆一下再走,恐怕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最起码大家都是朋友,一个告别总是要有的吧?
“还是不用了,我不想看见颖儿伤心。”公孙锦说着话,眼角却瞟见了盛怒而来的公孙颖儿,失笑道:“但是现在,我想让她不看不见离别,好像也不可能了。”
半夏才刚要转头,耳边已经听到大吼声。
“公孙锦!”公孙颖儿大叫着冲了过来,“你居然敢逃跑!”
半夏看着纠缠的两兄妹,默默的转身回屋,她要去准备一点公孙锦路上能用得到的必需品,总不能真的就那么孤孤单单的上路。
还有佘余……
如果公孙锦真的拜他为师,不知道无忧是不是跟他们一起走?
为什么他都不来告别?
难道也是不想离别吗?
半夏耳朵里听着公孙锦花样哄着公孙颖儿,心里却惦记着一个人,忽然间有点慌了。
她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小忧了?
小忧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半夏脑子里一团糟,本来她想过几天就去和无忧说清楚,把误会都解开,两人好好的过日子,但是她知道无忧的身份不一般,还有佘余,明显佘余就不会让他那么平淡寂寥的过一生,他们势必会去做一些事情,而她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手腕能力都不足以帮到他们,所以只能被丢下。
可她除了思虑更多,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也不想的,不想阻止无忧去做要做的事情,更不能自私的挽留无忧。
她才认识了他几天,却像是两辈子那么熟悉,因为太熟悉,不能把过去和未来都放下,只能看前面,看着他走多远,她就看多远。
又是一个死结。
半夏叹气。
“你会回来吗?”公孙颖儿望着公孙锦。
半夏看着神情悲痛的人,只是站在远处,并没有过去打扰亲人告别。
“我会回来的。”公孙锦可能是这辈子最温柔的一次,非常轻柔的抚摸公孙颖儿的头发,笑着说道:“表哥一定会回来接表妹,让一家人团聚。”
公孙颖儿却低下头去。
“还能有这一天吗?”她喃喃的说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她也能明白,昨晚桃如是说的那些利害关系,她知道公孙家这次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渡过难关的。
“有的,一定会有的。”公孙锦只能这样保证,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事情会走向哪个方向,除了说这些话安慰公孙颖儿,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说。
“我会等着你们回家。”公孙颖儿不敢抬头看公孙锦,怕生平第一次狼狈的哭出来。
“知道了,你乖乖听话,等着我们回家。”公孙锦像是没看见站在一旁的半夏,起头在表妹的额头吻了一下。
桃如是的房间似乎传来一声轻响。
公孙锦笑了一下。
半夏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走向桃如是的房间,也不知道两人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公孙锦的脸有些红,桃如是还是没现身。
“我走了。”
他说道,背着半夏递给他的包袱,还有肩头的弓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栖身几天的小院。
半夏有点难过。
也不知道是因为公孙锦的离开,还是因为公孙家这次的灾难。
她走到公孙颖儿的身边,默默的拉着她进屋,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公孙颖儿想哭,她就陪在她身边好了。
然后大家晚上都没吃饭。
一连几天,小院都笼罩在悲伤当中。
半夏也没有办法,只能多找一点事情来做,比如花儿都开了,应该找一些花盆移栽分开,摆在房间里挺好看的。
天气渐渐热了,应该准备一些清凉的蔬果,也可以上山采茶,花茶和绿茶都有好多,能适合每个人的口味。
李婶要交女儿绣花,让半夏和颖儿都跟着一起,半夏就带着颖儿常常往李婶家里跑,桃如是是不学刺绣的,李婶也不敢管桃如是。
清河村因为公孙家出事,原先皇帝派下来的差事被搁浅,半夏正在想要不要插手管一管,或许可以从另外的方面帮一帮公孙家。
但是也不能整天都做这些事情,生活必须要有一点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