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华嘴角还有血迹残留，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很是恍惚，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这一声质问，让沈安不禁红了眼眶，声音中也是难掩的哽咽：“昭华！”双手颤抖地拥住她，眼角的泪也滑了下来。
“孩子，孩子，孩子没有了，是吗？”秦昭华骨节发白地拉紧沈安的衣袖，眼睛里是隐忍的泪花，闪闪发亮。
沈安深吸了一口气，将秦昭华拥的更紧了：“对不起，对不起。”
秦昭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强忍的眼泪，终于是绝地了，一滴滴滚烫的泪珠落在沈安的手背上，像是给沈安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烙印。
楚慕言他们没有过多的在亦尘寺逗留，第二日便离开了，走之前也并未和太子妃打招呼，就像来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因为来的时候路不好走，便没有赶马车前来，这回去的时候也只能是一步步地走回去。秦笙离身子不方便，这小奶娃只好让楚慕言抱在怀里，好在这孩子乖巧地很，一路上很少闹腾。
卫子寒是昨日傍晚时分到的，楚慕言和秦笙离刚走进宅子里，就看到他正被青烟支使着，修剪檐下的那颗腊梅树。两人看到楚慕言怀里抱了个孩子，同时把目光移向秦笙离，看秦笙离的肚子依然大着，又把眼光看向楚慕言，这该不是他们公子的……，不对不对，且不说公子对主子的深情，就算是公子之前把持不住，那么主子定然是不会让他这样好生的在一旁，还把那个孩子给抱回来。
秦笙离一眼就知道他俩在想写什么，这两个人已经被惊到了，其中要是谁这会有心思注意到楚慕言的神情的话，就会看到楚慕言脸色不仅仅是沉了下来，若是他俩敢有一人开口问的话，楚慕言的怒气便会毫不保留地倾泻到那个人身上。
“想什么呢？还不把孩子接过去。”秦笙离到底是没有忍住，他二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些。
“咳！”卫子寒还是反应快，手肘顶了青烟一下，示意她将孩子接过去。
青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走到楚慕言面前，也是这会儿才注意到楚慕言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青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地把孩子抱在怀里。
楚慕言抖了一下自己有些酸麻地胳膊，面无表情地揽住秦笙离，无视他二人直接往屋里去了。
“我们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的明显了？”青烟看着楚慕言寒气凌人的背景，凑到卫子寒旁边。
“我们可能是得罪公子了。”卫子寒手里剪花的剪刀，狠狠地合上了。
“杵着干嘛呢？进来。”楚慕言转身，看他俩凑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声音清冽地朝他们喊道。
青烟还处在得罪他的恐惧中，猛然间被他这么一喊，怀里的孩子差点掉了下来。
“公子，主子。”俩人被楚慕言这一吼，急忙走到屋里。
秦笙离走了这一路，口渴极了。青烟准备好的温水，就已经被她喝了小半壶。楚慕言阴着一张脸，手拿一杯清茶，缓缓地晃动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青烟和卫子寒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等待着厄运的到来。
秦笙离瞧着这场面，实在是有趣极了，本是想多看一会儿，可是身子实在是疲累，这才开口道：“孩子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今天下午便收拾东西，将这孩子瞧瞧带回王府，还有卫子寒为了防止被沈安认出来，还是要乔装一下再进城。”秦笙离三言两句的交代清楚，就准备回房间休息。
“对了，以后千万不要像刚才那样明目张胆的猜测你们公子，太明显了。”秦笙离毫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不过有一点你们猜对了，若他真的是把持不住了，我也是会毫不留情的。”说着脸上笑容嫣然地朝楚慕言那里瞥了一眼。
楚慕言丝毫没有被她这句话影响，清茶缓缓在鼻端晃了一晃。青烟毫不掩饰对秦笙离的敬佩之前，这些话也只有她敢当着公子面说出来了。
卫子寒看着她两眼冒星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刚刚的教训看来她还是没有吸取。
楚慕言没有同秦笙离一起离开，端坐在一旁极其温柔地品茶，他不开口卫子寒和青烟也不敢随意告退。约莫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楚慕言才把那杯没有喝多少的茶放下。
“奶娘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孩子你先带着。这个孩子天生哑儿，要用些心。”楚慕言走到青烟旁边，声现平和没有起伏。
青烟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她一个打打杀杀的女杀手，怎么会照顾刚出生的孩子呢！青烟很想试图争取一下，可是楚慕言并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你随我来书房。”这句话是对着卫子寒说的。
“是。”卫子寒恭敬地低头。
楚慕言离开后，青烟欲哭无泪地望向卫子寒，卫子寒一脸同情地回望她：“刚刚你满脸崇拜地看向主子时，公子要是不隐忍，他手里的杯子当场就碎了。反正不会太久，公子刚刚不是说了在找奶娘吗。”卫子寒这话还不如不说，青烟更是觉得绝望了。
卫子寒从昙州过来，还带了些机要的信函，大多是林越从北燕送过来的，是机密至极的消息，卫子寒只有亲自交到楚慕言手上才能放心，这也是楚慕言今日便从亦尘寺回来的原因。
“公子。”卫子寒带着信函，在门外恭敬地扣了扣门。
“进来。”
卫子寒将信件放到他桌子上，只有寥寥几封，全部用火漆封好。
“林越什么时候到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