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鸣本想利用今晚打听些郑国的消息,哪知这些人却是频频举杯,只谈风月,丝毫不给喜鸣引领话题的机会。
连小涩在几杯下肚之后,也抛开矜持,似有若无的开始亲近她。
喜鸣左支右绌,强作镇定,更没了打听郑国之事的机会。
喜鸣不知已喝了多少,她放下酒杯,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好在她与众兄弟姐妹一般,都继有郑公千杯不醉的海量,如此情形下,竟然还未醉倒。
苍茫盐场众人都是有备而来,车三公子见喜鸣两眼开始发直,将手中一杯酒喂了身边美人一口,剩下的都倒进自己口中,然后酒杯往桌上一放,说道:“镡公子,你上次说要去会一会那冰瓷姑娘,可有如愿?”
镡頔在淡菊美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答道:“那冰瓷哪若我们菊美人这般淡雅宜人。”
车三公子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只怕是你去的不是时候,冰化无影,没见着吧!哈哈哈……”
镡頔向以摘花圣手、知花人等自居,在车三公子的笑声中只觉好不尴尬,他转过头看着喜鸣,问道:“姚兄弟是郑国人吧?”
喜鸣刚喝下樊武身边的美人敬的酒,闻言一惊,脸色微变,不知自己是否露出了事关身份的破绽。
那知镡頔并未等她回应,已继续道:“不知姚兄弟可有见过溢城东风笑的冰瓷姑娘?”
喜鸣在心中轻舒一口气,好在她肤色黝黑,无人看出她脸色的异样,然后淡定应道:“小弟并非郑国人,不知镡兄所言的溢城东风笑为何物?那冰瓷姑娘又是何人?”
车三公子“哈哈”笑道:“姚兄弟果然家教严明——那东风笑乃是一年前溢城新开的一家青楼,里面姑娘倒不多,只是都乃人间极品,其中尤以那冰瓷姑娘为最。据见过的人说,一面足以魂牵梦萦终身……”
此时,樊武插话说道:“昨日在官道上碰见姚公子,想着姚公子既然是从郑国过来的,我们也就以为姚公子是郑国人。”
“小弟家中乃是姞国上崚,此次来渔福镇,正好途经郑国。”上崚乃是姞国靠草原的一座边境城池,离喜鸣作战之地不远。喜鸣在茶楼时已想好,郑国与姞国边境之事自己最是熟悉,用来编造身世不易露出破绽。
“咦,”车三公子连酒也不喝了,好奇问道:“那上崚离渔福镇甚远,姚兄弟家中为何会到这边拿货?姚兄弟家中从前是在何处拿货?”
“此前,小弟家中并非盐商,父亲一向在姞国边境与游族做些皮货、马匹生意,有时顺便帮着带些盐货过去,只是量不大,家父一般在姞国盐商处分一些即可,也不靠这盐赚钱。这次是因郑国边境与蛮族战事惨烈,好些盐商的货带不过去,于是那些蛮族都来找到父亲,且有意此后都在父亲处拿货,父亲这才有了扩展盐路的想法——渔福镇海盐质优价好早已传遍天下,所以父亲专门安排小弟前来查看。”
席间众人嬉闹时,车坻沧一直冷眼旁观,只是间或插上两句,此时说道:“蛮族饲有大量牲口,盐之需求甚大。姚兄弟家中若是握有此路,苍茫盐场定以最好的价钱长久大量供货。”
镡頔听到此处,也来了兴致,放开身边美人,转头对车二场主说道:“二场主,如果姚兄弟定在苍茫盐场拿货,这价钱我们可要一起重新谈过。”然后,他不等车二场主答话,又转头对喜鸣道:“姚兄弟,你家既是姞商,可能弄到铁材——我有一大客,前几月曾在我面前哀叹,急需一批铁材,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货源——价钱好说。”
“上次家父已与蛮族头人商谈过此事,只是价钱上还有些歧义。此次小弟来渔福镇时,家父已再次前往蛮族营地,如敲定具体事宜,到时定与家父齐往拜访二场主。”喜鸣先答了车坻沧,然后转头对镡頔说道:“家父倒是帮那些游族搞到过几次铁材,不过量不大,这铁材向来由国府独营,如果镡兄的大客所需量大,能否搞到实在不好说……”
车三公子闻言插话问道:“镡公子这次去郑国不就为了铁材之事?”
“话是如此,”镡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世事无常呀——三公子当知,铁材这种生意最难的并非找买家,而是找到供货之人——我之前找的这个供货人,在郑国国府中很有些门路,本可以拿到铁材,哪知这次郑国事变,我这供货人的门路,全家都葬送在了韩渊郑季的屠刀之下,我的货也就跟着没了影,所以眼下只得重新找货源。”镡頔说完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
喜鸣今夜来此,本意就是打听郑国之事,然此时突然听到镡頔提起韩渊郑季、屠刀之类的事情,压在心中的伤痛还是忍不住翻了起来,眼睛一热,眼泪险些流了下来。
喜鸣赶紧端起酒杯仰头干了,放下杯子时,已神色如常,开始想要如何将此话题继续下去。
车坻沧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听他对镡頔说道:“镡公子也不必为难,若是姚兄弟家中不便,我倒是认识一韩渊身边的亲信。此次韩渊得以成事,此人想必功劳不少,哪天为镡公子引荐一番,他定能解你之忧。”
镡頔闻言开怀一笑,对车二场主道:“如此当然最好,镡頔在此先谢过二场主。”话毕他马上转头对喜鸣道:“不过若是姚兄弟家中得便,这钱还是希望你我同赚最好。”
喜鸣正凝神细听几人对话,闻言赶紧应道:“谢镡兄关照——只是要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