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全副武装、深色铠甲背着红披风的士兵有几十人,正在村中挨家挨户地搜查,粗暴到极点——拳打脚踢、把屋主人推搡出门,把朝他们狂吠的看门狗砍死……路中央已经竖起一根粗木桩,上面吊着片刻前还在和锐恩罗德聊战争进展的村长,尸体正随着风儿轻轻晃荡……诡异而恐怖。
“这……这是在干嘛?”罗德目瞪口呆,分不清眼前这帮人到底是帝国的军队还是土匪。
“我妈妈!快去我家!”坐在罗德马上的男孩叫了起来,少年也回过神来,驰骋过村中大道,经过村中吊着的尸体,向之前雇佣锐恩找儿子的村妇家奔去。
“别冲动,有话可以好好说,你面对的是一支军队!”锐恩头上冒汗地骑马赶上了罗德,紧张地提醒他。
“我明白!”
……
罗德骑马经过一排民居,两旁的帝国士兵高声勒令他下马,随着接近目的地,一个粗暴的年轻男声远远传来。
“几天前来审查你还说只有一个儿子,怎么今天又变成个女儿?你家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反抗军?快说!”
“不……那不是我女儿……”
“不是你女儿是吧?那正好!”
妇女的哭叫声和女孩刺耳的尖叫咒骂传来,罗德控马转过屋角,看见了眼前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村妇脸上淌血地跪在两名士兵面前的地上,一名服装与普通士兵略有不同的年轻军官,正抓着尼基塔的辫子将她野蛮地拖出了门槛,把她扔在一堆草垛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女孩拼命反抗,用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大骂着一大堆粗鲁到不可思议、罗德根本不会允许她说的脏话,可惜这完全没用,反而更加激怒了他面前的年轻帝**官。
“喂,你们!”罗德感觉热血涌上头顶,高声喝止了眼前的暴行,骑马到院门前,下坐骑,一把将准备冲上前去拼命的男孩拽倒,从马鞍旁抽出了自己在难民营里换的剑,不顾身后锐恩大声的劝阻,气势汹汹地朝正施暴的年轻军官走去。
***
罗德以人格发誓,他当时确实只是想着吓唬一下这帮士兵,阻止他们的暴行,但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冲动,而他对面的士兵们更是不吃威胁的人,接下来的一切都完全失控了。
“你是什么人,放下剑!”军官的两名护卫也拔出武器迎了上来。
“铛!铛!”两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中,两名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鲜血从他们手指缝里流出。
和罗德只是想拔剑震慑他们一样,两名倒霉的士兵也并非上来就奔着杀人来的,他们只是想击落或逼迫少年放下武器,好把他抓起来讯问。但罗德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挡下了对方的侧劈,难道不该趁着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一剑直取咽喉吗?震得对方瞬间失去了平衡,当然就该趁他病要他命了!
若半个月之前,罗德绝对能在最后一刻收住剑,然后笑嘻嘻地说一声:“你输了。”但这半个月来,他被迫杀了太多人,多到完全把他在过去十六年间学会的“点到即止”忘在了脑后,这两次瞬间的防守反击,仿佛右手不由他控制、几乎完全是肌肉记忆下的本能反应,等罗德暗叫一声不妙回过神来,他已经闯了大祸。
“你在做什么!”锐恩在他身后瞪大眼睛咆哮着,“你这蠢货!”
“你竟敢攻击帝**人!”正在对尼基塔施暴的年轻军官同样瞪大眼睛:“你死定了!”
自己是不是死定了罗德不知道,但说这话的人下一秒就死了。闯下大祸的罗德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杀两个是杀,杀十个一百个也是杀,他已经杀顺手了。去他吗的帝国,去他吗的军队统帅的儿子,他不干了!他咬着牙向对方逼去,在对方手摸到腰间剑柄前便划开了他的喉咙。
“大哥——”
大哥竟愿意为自己攻击帝国士兵?罗德一定想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在这自小成长在贼窝里见惯了好勇斗狠的小丫头眼里有多帅,尼基塔感觉自己几乎瞬间就湿了一裤裆。她楞楞地看着少年,连被扯开的衣服都忘了拉回原位,青涩稚嫩的身体大片大片暴露在空气中。
“你这蠢货,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搞砸了就搞砸了吧,把衣服穿好!”罗德自己的手也在发抖,但强作镇定地对女孩吼了一声,不知道就连自己强撑着的一句硬气话都把小丫头帅得双腿发软。
……
若只有这三个士兵,那搞砸了就搞砸了,锐恩自己手上也不干净,谁也别说谁。问题在于,村中还有一队足足几十个帝国士兵。他们听到了罗德纵马狂奔入村的动静以及接下来同僚和长官的怒吼,立刻放下手里正进行的搜查工作,朝事发的院落围了过来。
“傻站着干嘛?跑啊!”
“你走吧,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来承担后果。”罗德拒绝了猎手的好意提醒,他不想跑了,他决定今天就要坑一次爹。
“你……你好自为之吧!”罗德也许不会死,但自己若留下可就真死定了,锐恩朝魔狼呼了一声,带着动物伙伴翻过后墙离开了这里。
少年目送猎手离去,站在原地朝拿起武器围过来的几十名帝国士兵大声喊道:“我是罗德·佛斯特,上温维公爵、帝**队统帅之子,这三名士兵率先试图侵害我的朋友并威胁我,我杀了他们,现在你们可以逮捕我,但我要求接受审判!”
男孩冲向母亲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