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为什么那么认定自己会喜欢牡丹?
路子昕郁闷了,不就是在定国侯府多问了那么一句,他却记得这么清楚,总拿牡丹来讨巧。
好吧她承认,以前虽不是特别喜爱,可现在倒也觉得牡丹十分好看,便是花钿也做了好几个呢!
韩均送来的两株,她也叫人好好儿移栽了下去,明年定然也能开花的。
心头有丝丝甜意涌来,她将披散的青丝随意挽了个发髻,用牡丹玉簪固定,心里想着该藏在哪里才不会被两个丫鬟发现。
苦想半日也没个好去处,路子昕只好愁眉苦脸地暂且放下,打算等会儿再接着想,伸手去看香囊里头还有什么物件。
拿出来一瞧,原来却是一张纸条。
还没看里头写了什么,她便开始发愁。
玉簪好歹还能糊弄说不记得哪个长辈送的,这纸条她可往哪里去扔?
娇美的姑娘叹了口气,带着害羞的心情,认命地将纸条打开。
“天气炎热,小心中暑,切勿外出。”
路子昕:……
她觉得自己有点方,又觉得太自作多情了些,有点丢人。
三句话,十二个字,和她想象中的好像有些不大一样。路子昕捂住脸,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用得着你说嘛!”她将纸条团了团,嘟着嘴嘀咕,恨的想要扔出去,却又怕被人知晓,只好悻悻地攥在手里,下了大力气揉成皱巴巴一团。
“咯吱”,孰料她这一句话,倒将睡着的绿香惊了一下,在外屋的榻上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去了。
路子昕吓了一跳,连忙缩在凉被里半晌不敢动作,凝神听了会儿,见外间没了动静才敢吁一口气。
幸好不是青檀,否则肯定要来问的。
她又将纸条展平,把两样东西原样儿塞回香囊里头,瞪了许久的屋顶,这才想到一个好地方,蹑手蹑脚地起身往衣柜处走去。
小时候齐氏专门找人做了好几个木箱,给她放玩具那些小东西的,其中有个箱子里面带着暗格,她时常藏着珍爱的玩物在里面。
将盒子打开,把香囊塞在最下面,路子昕这才又踮着脚回到床上。
闭着眼睛不大睡得着,想着簪子亦不知韩均是什么意思,居然真的一句话其他的话也未曾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气热的很,除了出门避暑之外,谁还没事儿见天儿往外头去?
净说些没用的话!
气着气着,倒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果然觉得更热了些,青檀过来说是已入了初伏,难怪。
好像有什么事,她却总不大记得,也就不想。
齐氏也不允她出门,怕招了暑气上身,每日里只在家绣绣花管管杂事,依旧跟在李嬷嬷后头学礼仪人情,一晃眼就是数日,果真再没出门的。
可几日后的夜里,路子昕本已睡的熟了,忽地街上传来鼓噪声。
还有人奔走呼喊的声音不时传来,她立时便惊醒了,揉着眼睛问:“青檀,外头出了什么事?”
青檀醒的更早,捧了烛台进来,一行忙忙服侍她穿衣,一行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在抓什么人。”
外头不安稳,自然不能再睡下去,否则有什么事衣衫不整的岂不难看?
绿香此时也跑了过来,帮着青檀收拾。她这里正忙着,齐氏身边的桑葵也来了,大声道:“姑娘,夫人说外头有些乱,让您快些收拾一番,她等会儿就过来接您去正院里头”
又对院子里其余人等吩咐道,“马上将姑娘得用的东西收拾好了,一道去正院,别慌别乱,老爷已派了护卫守着门口,没事的。”
路子昕心中一个咯噔,这意思就是不大好了?
“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帮着娘亲吧!”她撵了桑葵走,也不让两个丫鬟服侍自己穿衣穿鞋,让她们去做别的事情。
等收拾妥当了,她站在窗边往外看,夜色沉沉,本来什么也看不见,可越过高墙大院,好似有火把的亮光一闪而过,时不时带起一片红光来,又“呼”一下没了,瞧的人心里也惶惶的。
忽然她想起来什么,快步走到衣柜那里,将韩均前几日送的香囊拿了出来,贴身藏好。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好像忘了什么事,这让路子昕十分不安。
待一院子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去了正院,路景修、齐氏和路子闵团团围着她,先问了是否受了惊,又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无事才放心。
接着只听路景修肃然道:“果然来了。”
“父亲知道出了何事?”路子闵询问道。
他也是夜里被吵闹声惊醒,这才匆匆忙忙披上衣裳过来,此时还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齐氏也问,“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无事,我也只是猜测,可能与那木杆一事有关,只要咱们家禁闭门户即可,外头有巡查营和顺天府,不必担心。”
路子昕闻言,顿时恍然,这才记起此事。
她这些日子过得是太安逸了些,自以为将事情俱都告诉父亲后,便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一颗心放了下来,这才疏忽了。
成文十二年春,那木杆大王子进京朝贡,六月,被盛国公虏获的那木杆老汗王与二王子在大理寺中遇刺身亡。
有传言说是大王子为了争夺汗位,亲手弑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也有人说是三皇子看大皇子实力日盛,心中焦灼不择手段,故意挑起两国争斗,以期定国侯在西北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