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昕第二日晨起,才知道行宫里出了几件大事。
昨夜他们一家都没有睡好,直等到快子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孰料就走了水,居然还有人行刺!
不过既然韩均提前有所安排,说明圣上早已经知晓,自然无虞,她倒也不担心。
付瑶一大早就跑来神神秘秘地告诉她,“你知道吗?昨天施清徽替福芳郡主挡了一刀,受伤昏迷不醒了!还有,听说有贼人摸进了七公主的院子,慌乱之下公主被她的侍卫长所救。”
关于两位皇子之事,消息封锁却十分严密,不会让任何人得知。
路子昕听闻,颇有些惊讶,原来竟是用这样的法子吗?这可和她知道的不一样,定然又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总归结果是一致的。
施清徽与福芳郡主重归于好。
她心中想着这桩事,嘴上却道:“公主有贴身侍卫,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甚可说道的?”
“我跟你说。”付瑶降低了音量,附在路子昕耳边,“听说公主晕过去的时候,由于侍女都不在身边,是那个侍卫长接住的,众目睽睽之下二人……”
“付姐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付瑶道:“我自然知道不能乱说,可皇家都没有忌讳,咱们也就不用那么小心。你可知道,七公主今儿一睁眼,就问那个侍卫呢!”
这等宫中内帷之事,外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付瑶下面的话,正解了她的疑惑。
“七公主动了芳心,嚷着说要嫁他呢!”
“这……七公主也太直白了吧?”
以往她倾慕韩均,都没有对外声张过一句,这英雄救美一次,居然就转了性子?
“谁说不是呢!”付瑶捂了嘴笑,“许是看人家英勇,就喜欢上了,又有救命之恩,也是正常。”
路子昕点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且她又是真心为七公主高兴,这个侍卫长她虽然没有见过,却知道大、三两位皇子夺嫡之时,曾数次救七公主与危难之中,俩人怕是天定的姻缘。
韩均与孟晋亦正在说起这桩事情。
“幸而你武艺还不到家,否则这等好事怕就落在你头上了。”韩均朗声笑道。
孟晋却是哭着一张脸,“你就别取笑我了,如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赵麓为那边只怕瞒不过去,定然会找机会灭口,都是属下失职!”
“无妨。”韩均甚不在意,“不管有没有活口,陛下都心中有数。如今他只怕是自顾不暇,可没心思再来管这档子事。”
孟晋想想确实如此,这才安心了些,“亦不知圣上会如何发落。”
韩均神色凝重,没了方才的轻松,“不管怎么处置,只怕日后更不得安宁,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对了,听说你要去甘肃,何时动身?”
“回京后便走。”
孟晋颇有些不舍,嘱咐道:“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即日就要取道回京了,你在那边,万事小心。毕竟甘肃势力盘综错杂,我们的人也不能太过显眼,一直蛰伏居多。”
“放心吧!”韩均轻笑一声,这些日子他已经具体了解了甘肃现下的局势,还有赵居为混在其外祖的商队之中深入草原腹地暗中帮忙,事情想要铺展开便容易的多。
孟晋便不多说,沉默片刻,却听韩均忽然开口,“挚甫……”
“我知道,多多看顾路家,尤其是你那个小娇妻嘛!”他也学着赵居为,总用这件事取笑韩均。
“多谢!”
“副指挥使,圣上有令,即日回京。”二人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禀。
韩均声音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知道了。”
孟晋便退了出去,自去安排回京事宜不提。
却说随驾来行宫的众人却不知出了何事,急匆匆就要回去,不免人心惶惶,私底下议论一番。
“听说是因为遇刺一事另有隐情,圣上大怒,这才要回京。”
“我怎么听说是京中有急事?”
路子昕带着青檀准备去帮着付瑶收拾,便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她摇摇头,这等明目张胆地枉自议论朝中大事揣测上意,也忒大胆了些。
看她过来,那两人纷纷停了说话,低着头散开了。
到得付家,兄妹二人已经收拾妥当,大家默契地对这件事不置一词,只捡了旁的事说。
“你可去看过你表姐了?”
路子昕摇摇头,她俩撞破了施清徽与秦檗,不管她是怎么向福芳郡主解释的,恐怕都不会待见自己。
付瑶不知其中还牵涉到皇子之争,叹了口气,“她也算冤枉,咱俩亲眼所见,并没有传言里的那些事情,倒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左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路子昕嘴上说的豁达,心里却始终不舒服。
付瑶便也不再提,转而说起七公主来,“若是两人有意,再得圣上赐婚,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付姐姐这话莫不是羡慕?难道你与我二哥就不是神仙眷侣了?姐姐放心,妹妹肯定是站你这一边的。”
路子昕以前还担心路子闵和付瑶性子不合,但自做了那个梦,就知道两人婚后好的蜜里调油一般,便也乐观其成了。
“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这张巧嘴!”
二人吵吵闹闹地,倒散了路子昕心里的郁结。
第二日回京,天气有些燥闷,天色阴沉沉的怕是有雨,不比来时的期待万分,知道还有漫长的路程要走,大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