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瑶一把拉过路子昕护在身后,坦荡荡地迎上他的视线,“听到的不多,所以并不是很懂,也并不打算问个究竟。”
“呵”,秦檗却苦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既然听到了一点,自然知道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只是希望你们能够保密,不管听到什么传言,都不用帮我说话。”
也是,他方才也没能拿施清徽如何……
路子昕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继而一愣,秦檗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关于他和施清徽的谣言,是他自己传出去的?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有什么事,比伤了拼命想保护之人的心还重要,不能宣之于口?
“我们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她还在思索,付瑶依旧拉了她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来路走去。
直到上了马,路子昕才问道:“付姐姐,他是什么意思?”
付瑶眼神一暗,“我亦不知,但想必是有自己的苦衷,咱们就别参与过多了,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既然传言与事实不符,秦檗又不希望别人知道,追究过多反而不好。
一路无言,快出林子的时候,恰碰上打猎回来的韩均与路子闵,两人马背上均沉甸甸地扛了不少猎物,见了她们,路子闵咧嘴一笑,颇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快来看,我猎到了一只盘羊,晚上咱们烤全羊吃!我们自己拿不了太多,还有许多都在后面呢!”
“好呀!”付瑶一拍手,路子昕回过神来,亦笑了笑。
韩均早看出来她与平时不大一样,否则此时便已经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话了,如今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将马儿靠近路子昕,低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路子昕摇摇头,“就是有些累了。”
虽听出来不是实情,此时韩均也不揭破,拍了拍鼓囊囊的猎物,挑眉笑着道:“碰见一只狐狸,回头给你做个围脖,定然极好看的。”想了想又道,“这次是白色的。”
说完自顾自哈哈笑出声来。
路子昕瞪他一眼,自己吃醋的事情难为他总是记得这么清楚,当着自家二哥的面还怪不好意思的,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道:“那你送给喜欢白色的姑娘去好了,我可没说过自己喜欢。”
忽地又想起这个颜色可不正是施清徽喜欢的?
她甩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在意这件事情?就好像……好像有一件分明极要紧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心中焦灼又慌乱。
韩均瞧她这副神情,怕还不是小事,打算回头可要好生问问卫里的人,究竟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围猎场里发生了何事。
两人各有心思,不妨路子闵突然靠了过来,大声问道:退之,你来评评理,这羊分明是我亲手猎的,是不是你亲眼所见?
原来是付瑶故意装作不信的模样,路子闵没法子,只好来找自己的目击证人。
听他这么问,付瑶脸一红,这个傻愣子,两个人的事情,做什么非要别人知道,岂不是丢人?
殊不知路子闵也在心中暗笑,看着付瑶粉面娇羞,暗搓搓地丢了个眼神给韩均。
韩均嘴角微勾,朝路子闵摆了摆手,意思是我可不掺和进去,回头付瑶几日不理他,自己可不又得被路子闵抓着想许多法子哄人家开心?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他向来不爱沾手的,眼下的正经事,还是让小丫头高兴起来。
“别人再喜欢也没有,我只中意一人,自然要送给她的,就算她不喜欢也得接了。”
“哪有你这么送东西的,也忒霸道了点。”
“那你说,到底喜不喜欢?嗯?说实话。”韩均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不喜欢。”路子昕一拍沧雪,当先出了林子,还回过头来冲韩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
韩均亦双脚一夹马腹追了上去,只留下还在身后争论不休的那一对冤家。
路子昕先下了马,在一处角落里牵马慢慢走着,韩均却不能含糊,首先要去面圣,禀报自己的收获,再将里头最尊贵的礼物送上,得了庆华帝几句夸奖后才能离开,剩下的礼物自然是随他自己去分配了。
他特意去找了一只白唇鹿,这是比较珍贵的品种,毕竟当时人多眼杂,不管猎到什么都有人瞧见,虽然没什么大碍,可谁知道帝王的心思,会不会因此生了怀疑呢?相比之下那只白毛狐狸也就不算是最好的,韩均便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欢欢喜喜地要送人了。
他去临时扎的帐篷里换了身衣裳,将身上的血腥味与脏污都收拾妥当了,又去见了路景修与齐氏,说了会子话,这才驱马到了路子昕身边。
“走,不是想跑马吗?”
路子昕正蹲着身子看一朵野花,听到马蹄声知道是韩均,也没有回头,问道:“这儿这么多人,怎么跑呢?”
她几次骑马都是小打小闹,只是坐在马上慢悠悠地走,速度十分缓慢,那日看见七公主与福芳纵马疾驰的飒爽,心里早生了羡慕。
韩均亦跳下马,与她一同看那朵野花。
原来是一个杆桑梅朵。此时已是九月,格桑梅朵最好的花期已过,也只能看到零零星星开着的几朵。
也许是方才骑马了的缘故,路子昕白嫩的脸颊也透了两抹红来,果真是人面娇花相映红。
“不是喜欢这种花吗?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路子昕这才起身,被韩均握着手骑上了沧雪的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