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庄子上回来后,路子昕便再也不曾出府,安安心心地待在了家中,跟着齐氏后头帮忙管家,还要将荒废了一段日子的礼仪都学起来。
她定了婚事,以后都不再去学堂里了,齐氏自然管的更严些,务必要将自家女儿教导的面面俱到,哪怕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也挑不出错来,这样才不会被婆家人看轻,日后更有体面。
这样的日子平静又忙碌,转眼已过了月余,进了八月,天气渐渐凉爽下来。
期间听齐氏说过,齐玧和蒋家公子纳征那一日,蒋家送了很多彩礼过来,让齐玧得了不少脸面,流言也因此转了风向,有些人很看好二人这一桩姻缘起来。
齐玧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三皇子大婚之后。不知她是不是想通了还是认了命,又或者觉得蒋家还算不错,也终于安分下来。
不曾想齐家三个姑娘,倒是年纪最小的这个先出嫁。
路子昕听了,也很为五表姐高兴了一番,毕竟这表明蒋家还是很看重齐玧的。
反而却听说王家分支里有个四郎,不知怎地忽然有些痴傻起来,整日里念叨着什么城隍庙,鲜有人知是为了何事,但也没人会特意去打听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王家四郎,路子昕素未谋面,也不知道来龙去脉,除了跟着感叹唏嘘几句,也没有说些什么。
她如今最紧张的,是即将到来的八月初六,路韩两家定下来的纳征日。
倒是齐氏,听说了此事后,拎着二儿子和幺女,很是耳提面命了一番,不外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万不能私底下和别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坏了自己名声”,听得二人一头雾水,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明日便是韩家来路家送纳征礼的日子,自那日马场一别,路子昕已有许久不曾见过韩均。
二哥路子闵也说,“退之最近忙得很,我也很少看见,不知在做什么”。
夜里洗漱后,青檀在一旁给主子打扇,听路子昕问道:“明日的衣裳都拿出来看了吗?可有什么不妥的?拿出去晒过没有?可熏了那日钱姐姐送来的茉莉香?那个清淡些,没桂花香那么浓,别忘了。”
“奴婢都记着呢,已经收拾好了,姑娘放心吧!”
青檀应道,“夫人说了,让您今日早些休息,别弄到太晚,明日还要早起。”
“我知道了,再歇会儿就去睡了。”路子昕点点头,不知是心中有事还是秋老虎厉害,只觉得最近天气又有些热起来,只坐在这里,便不停地出汗,有心想让青檀力气大点,不过到底还是没说。
绿香不在,身边诸事都是她来打理的,这段时间已经很辛苦了。
“好了你也别站着了,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这是奴婢的本分,哪有让姑娘亲自动手的道理?”青檀想了想,这些日子确实累的够呛,便吞吞吐吐地对路子昕道,“要不,还是让绿香……”
路子昕除了两个大丫鬟,惯来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的,别的小丫头子只能做点杂活,但是随着天气凉快下来,各家夫人小姐少不了要发帖子邀约,到时只有她一个人,只怕伺候的不周到,出什么差错。
只是绿香一事,当初是青檀自己去齐氏那里告的状,如今又要劝主子,她确实有些开不了口。
“我也想绿香了,为这事,都磨缠了娘亲好几天了,只是娘亲不松口。”路子昕嘟嘴,心里有些埋怨齐氏,罚的太狠了些。
“那明日……”纳征这么大的事,姑娘身边总不能只她一个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受罚是小,只怕姑娘在齐安侯夫人面前跌了脸面……
“娘亲说了,会让桑葵姐姐过来帮忙。”
青檀这才放心,手下动作更利索了些,路子昕顿觉凉快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与青檀说了会子话,心中的躁闷也散了去,又坐了会,便起身回了房间。
夜里睡的不踏实,第二日下床一瞧,眼下一圈隐隐地青色,急的青檀连忙捧了一堆东西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姑娘皮肤白皙,这看着更显眼了。”话虽如此,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先用鸡蛋滚了,再拿热毛巾去敷。
恰桑葵得了主母的吩咐过来帮忙,见状就道:“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个效用,不如拿上次王家少夫人和茉莉香一道送来的脂粉,据说都是宫里贵人们用的,细腻的很,抹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姑娘平时不爱用这些,可今日却不能由着性子了。”
“果然还是桑葵姐姐说得对。”青檀拍拍脑袋,又去开盒子拿脂粉过来。
待路子昕洗漱好了,拿个玉勺挖了绿豆般的大小,只抹在眼底处,细细地匀开了。铜镜里看不大清楚,青檀凑上去瞧了,果真一点也看不出,这才松了口气。
“看把你给急的。”路子昕倒还好,虽也急,但怕丫鬟更慌了手脚,这会儿才说话,“你家姑娘我天生丽质,这么点小瑕疵也阻挡不了。”
说的桑葵青檀两人俱都抿嘴笑了起来。
她往常并不是这么说话的人,也是为了逗她们高兴,只说了这么一句,再不肯说了,一行人穿衣打扮起来,中途齐氏又派了李嬷嬷送早饭过来。
路子昕吃了早饭,又被两人倒腾着补了粉抹了口脂,这才能安安心心地坐下来歇一会儿。
“今儿天气好,一点也不热,姑娘真是好福气。”李嬷嬷笑着道,督促底下的小丫头子将东西收拾好,看着路子昕很是怜爱。
“还特意劳烦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