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超此时此刻很想和高夜一较高下,但在庞德的当头棒喝之下,终于还是打马而去。从庞德的话里,马超明白在如今的形势之下,已经由不得自己任性,同时马超也已经听出了庞德如今所抱着的必死之心。马超眼含热泪,几乎要哭出来,但他还是强忍住了眼泪,挥舞着长枪向外突围。
虽然马超从他第一次上战场就已经明白,战场之上是不相信眼泪的,可是他的眼泪却止不住的要从眼眶中流出来。庞德慷慨赴死般的断后,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命逃窜的无力感,更是让马超感觉到崩溃。马超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今日只要能杀出重围,来日比斩高夜,为庞德报仇。
相比之下,死死缠着高夜不放的庞德此时可谓是心无旁骛,眼中仿佛只有高夜的镏金镗一般。更何况庞德此时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招式之间更添狠戾之气,一时间反倒是和高夜斗了一个旗鼓相当。面对庞德的大刀,高夜亦是全神贯注,甚至连指挥作战的余力都没有,好在潘璋也是久经沙场,只要他听自己的话,别作死再去斗马超或是阎行,这一场仗想来再无变故。
只是眼前的庞德招招凶狠,以命搏命的打法,让高夜颇觉得有些难受。毕竟庞德武艺本来就高,高夜本就没有碾压他的实力。就算是正常交战,高夜觉得没有一百合自己也完全奈何不了庞德。而如今他这一开始拼命,就算是高夜只有小心翼翼招架的份,毕竟高夜可不想把命也送在这里。
这样一来,战场之上的庞德仿佛有如神助,简直是在压着高夜打一般。毕竟高夜是不敢主动出手的,一来高夜对庞德有欣赏之情,并不想要取他的性命;二来高夜也怕自己一出手,庞德会不顾性命般的和自己换血,到时候拼一个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自己而言那简直是亏本亏大发了。
因此高夜也不硬拼,只是摆开了太极中以柔克刚的架势,和招招拼命的庞德周旋,只等庞德此时血气之勇一过,身体一疲,那时候才是高夜的反击之时。二人就这样足足过了五十余个回合,足等到整个战场都已经重归了寂静,等到潘璋都已经下令打扫战场之时,二人仍在乒乒乓乓的打个不停。
结束了战斗的曹军,越来越多的围拢在高夜和庞德二人的周围,除了给他们两个留下了足够大的战场之外,整整一圈可谓是水泄不通。而场中的庞德在猛烈的进攻了五十几个回合之后,也已经开始显露出了疲态,和他交手的高夜更是敏锐的感觉到,庞德刺来的长枪,虽然破风声打响,可力道实已大不如前。
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高夜手中的镏金镗自然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绵绵然若有似无,反而变得势大力沉了起来。本就有些乏力的庞德一时间更是难以招架,只觉得自己虎口发麻,仿佛再握不住手中大刀一般。就在庞德还在想该如何应对高夜接下来的进攻之时,反倒是高夜一招过后,驾马抽身后退了几步,停了手,看着庞德道:“令明,何苦呢?还是降了吧。”
庞德喘着粗气,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周围的情况。虽然他早就注意到了喊杀声的停止,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可是他心心念念的是马超有没有逃走,这一点可完全从曹军的反应当中看不出来。虽然庞德也觉得,只要高夜不去追击,马超逃走必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没有确切消息,庞德依旧免不了担心。
面对高夜的劝降,庞德也不答话,只是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仿佛随时还要再战一般。高夜眼见此景,反而看向一旁喊道:“潘文珪呢?如今战况如何?”
潘璋其实就在这围观的人群之中,毕竟这个级别的大战,着实精彩,潘璋做为武将,又如何能不见猎心喜。耳听得高夜问话,急忙打马出来拱手道:“回司徒,马超、阎行二人末将阻拦不力,叫他们逃了。除少部遂二人逃走之外,其余贼人尽皆剿灭于此,我军正在打扫战场,统计伤亡与斩获。同时我已命一千士卒,进入五柞亭敌军大营之中,还未曾有回复。”
高夜闻言点了点头,看着依旧警惕的庞德,摇了摇头道:“令明,已经可以了!你拼上性命都要保护的人,如今成功的逃了出去,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你身陷绝地,还是早早投降为上,留待有用之身,报效国家才是。”
庞德闻言却是一阵沉默,说实话,若是能活,又有谁会想去死呢?更何况庞德本就对高夜颇有好感,上一次自己兵败被俘,高夜又是给自己治伤,又是给自己优待,对自己更是劝降了好几次。哪怕自己不降,最后还是把自己送还给了马超。这种种过往,让庞德对于投降高夜并不排斥。只是马超毕竟是庞德之主,俗话说忠臣不事二主,庞德的忠义之心才是他投降的最大阻碍。
眼见庞德面露纠结之色,在一旁不说话,高夜心中也是了然。不过高夜也知道,似庞德这等刚烈忠义之人,若是铁了心不愿投降的话,早就破口大骂,或是舞刀而上了。如今他只是在一旁不说话,其实自己劝降的事业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因此高夜打马缓缓走到庞德身前,伸手拍了拍庞德的肩膀,直把正在沉思的庞德给下了一跳,惊讶的看着高夜。
只听高夜笑道:“令明,我知道你是忠义之人,有感于马超恩义不愿背主。可如今你为了就马孟起,孤身断后,不计生死,于马超而言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是真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