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灵缥缈,原来是道教的仙乐。”

“据说原曲在安史之变时失传了,这是李后主和大周后根据残谱补齐的。还有说李后主在国破时将曲谱又给烧了,现在的谱子是民间流传下来的,也不知有几分原曲的真味呢。”

“朕才不信真的是唐玄宗、李后主所做呢,不过是皇帝附庸风雅,也抬高曲谱的身价罢了。”

“为什么不会呢?人们都是这样说的啊。”

“就是你这样傻妮子才信。你想那李后主诗写得好也就难得了,怎么能连谱曲都是高手,他还做不做别的了。那个唐明皇更是个花心皇帝,听说后宫嫔妃上千,哪里有这种清净心写出这等曲调。说他做一百多首曲子,曲曲登峰造极,那他还当不当皇帝了。还有说‘唐王破阵呢’是唐太宗所做呢,朕以为都是宫中乐师所做,皇帝们也许有一两处指点,就拿来给皇帝脸上贴金了。”耶律隆绪笑道。

“陛下怎么说怎么是,反正无法证明。陛下还想听什么,臣妾再弹。”

“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弹的。不过要坐到这榻上来弹,让朕好好看你的手,怎么那么灵巧。”隆绪眨眨眼狡黠笑道。

“呸,白天大日头的,皇上就没个正经。”女子红着脸啐道。

“怕什么,朕是皇帝,你是皇后,这叫琴瑟友之,鸾凤和鸣。快过来,……”隆绪拍拍自己身边的榻褥道。

萧婉袅袅婷婷抱着琵琶走了过来。刚一坐下,隆绪就将琴拿过来放到身旁那张矮脚红木几案上,搂到怀里亲嘴道:

“你知道去年冬天在河北打仗时,朕想的是什么吗?”

“什么?当然是想着打胜仗呗。”萧婉娇媚笑道。

“那是耶律休哥的事。朕天天想着你。有了你朕都不想再去御驾亲征了,你说怎么办?”

隆绪脸红气粗地说道,攥住一双玉指的手松开向衣襟里面探去。

“皇上,外面有人。”

“管他,听话……。”

帐中绿浪翻滚娇声淫语,窗外太监宫女都知趣地远远站到院子里,敛气屏息不敢出声。一个年轻贵公子摇着把湘妃竹泥金面的扇子摇摇摆摆走进院来,见这个情景不禁愣了一下。想要退出去又不甘心,站在树下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悄悄儿对一个皇帝身边得宠的小太监道:

“差不多了吧,你去问问皇上见不见人。”

“我不敢。”

公子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懒猴孙,也该进去伺候着了。”

小太监看了他一眼,咧了咧嘴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蹑手蹑手走到窗下,吭地咳嗽一声小声道:

“皇上,国舅爷来了,非让奴才报告说想要求见。”

里面咕噜一阵,皇帝的声音传出来:

“让他到花厅里喝茶,朕这就来。”

“皇上,臣给您请安。”

耶律隆绪一露面,萧继远就笑着起身施礼,说道。

“舅舅请坐,这个时候请个鬼安。你有什么事,说吧。”

隆绪红光满面,慵懒地坐在桌旁官帽椅上,舒展了一下腰身,说道。

“恭喜皇上。”萧继远又是一躬才坐下。

隆绪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哼了一声道:

“装神弄鬼的,不年不节的恭喜什么?”

继远一脸暧昧,笑道:

“恭喜皇上龙凤和谐。皇上皇后乃万民父母,父母敦睦儿女自然要庆贺。”

隆绪脸上微微一红,笑骂道:

“狗屁不通。你这当舅舅的为老不尊,一肚子坏水。快说,有什么事。”

继远敛了笑容,一本正经说道:

“皇上,正值大好秋景,千万不能辜负,明天出去骑射打猎散散心怎么样?”

“打猎?南京哪里打猎?”隆绪心中疑惑。

“南京没有野熊野鹿还没有山鸡草兔,西山上红叶美得不得了,连带观赏秋景,整天在这个营地里憋着会生病的。皇上要是高兴,还可以带上娘娘一起去。”继远竭力怂恿道。

“都有谁去?”

“说好了的还有北枢密陪着皇上。”

隆绪道:“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好,朕就请母后一起去。”

继远一听连忙道:“太后忙着呢,又是办学校又是开科举,还要修订律法,整天和韩辅政开会商议、召见官员忙个不停。如果皇上想要秉知太后,皇上就说自己想去散散心,看太后怎么说。千万别劝,太后要是去了,大家全都拘束,玩也玩不痛快。”

隆绪想了想说道:

“你别弄这些没正经的。母后忙着,朕就能自顾自外面去游玩吗?舅舅和北枢密也是一样,母后操心的事都是大事,你们怎么能光想着自己散心呢。”

继远心道:皇上大白天颠鸾倒凤,现在倒说这话,嬉皮笑脸道:

“不是咱们不尽心辅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朝政咱哪插的上嘴,北枢密也被晾在一边,所以才想着陪皇上去联系涉猎。这不就是咱们的正经事吗。“

”母后哪有不想用舅舅的道理,你要多读点书,多想法子,自然有的分担。“

继远悻悻然,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定了定神,半是解嘲半是玩笑道:

”皇上教训得对,那臣就不去打猎,好好回家读书去。”


状态提示: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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