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火也熄了。
刘惜之柔嫩的手轻抚上赵文轩的额头。
好烫。
刘惜之蹙眉。
她撕开自己的袖子,占了些洞壁的晨露,晕湿袖子,拧干,敷在赵文轩额头上。
再从框子里拿了些药草捣碎,把汁沾在他干裂的唇瓣上,让药汁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嘴里。
如此反复几次。
春花蹲下来,拿着帕子帮刘惜之擦额头上的汗,“姑娘,要不你教奴婢,让奴婢来吧。”
刘惜之嫣然一笑,“这不算什么事,我每天在药堂,做的比这个辛苦。”
元一和元二就更做不了什么了,只能像两根柱子一般堵在洞口,随时注意着有无敌人出没,誓死保护洞里的人。
“你要想帮忙,就帮我把这布拿去占湿吧。”洞壁的水珠很好,凉凉的,敷在额头,刚好可以降温。
“奴婢这就去。”春花点头,拿走刘惜之从袖子里撕下的布。
刘惜之见药喂得差不多了,拿起赵文轩的手腕来把脉,还有些烫,但脉搏平稳。
春花端着湿布回来,刘惜之接过,拧干,平放在赵文轩额头。
吩咐春花,“如果摸着湿布热了,就再去洞壁取水。”
春花点头,“姑娘,你休息一会吧。”
刘惜之坐在地上,身体斜靠在墙上,看着赵文轩的衣衫,幸好昨晚雨势大,烤了火,把衣服都烘干了,不然现在真麻烦。
元一走回山洞里,“姑娘,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只怕对方趁着雨停了,会找到这里来。”
刘惜之皱眉,这也是她担忧的,但是现下赵文轩还晕着。
“先等他醒来再说吧。”刘惜之想着赵文轩在这,半虎等人应该不远,但是因他晕着,不知道敌人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元一蹙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赵文轩,虽然脸色苍白,衣服也皱巴巴的,但是丝毫补药一身的贵气,透漏着此人身份不菲。
元一扬了扬那道流氓似的眉毛,最终没说什么,退回洞口处。
洞内寂静一片,只偶尔春花笨手笨脚地沾水声,大概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咕噜”打破沉寂,接着刘惜之一声低笑。
春花脸红红地说道,“都中午了,我早饭还没吃呢!”
“这一片山林,我熟悉一些,我去摘些果子回来,你们在洞里好好呆着。”刘惜之仍旧忍不住低笑。
“我陪你去吧!”元一和春花同时说道。
刘惜之听到这二重奏先是一楞,然后大笑起来,“不用了,人多,反而容易惹来注意,我一个人小心一点,不就几个果子嘛。”
元一和春花对视了一眼,都没给对方好脸色,既然姑娘这样说了,他们也没办法硬跟着。
她背着采药的那个大箩筐,凭着记忆,找到那棵果树,一连摘了十几个果子放进箩筐里,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回到山洞里时,背上箩筐一放下,刘惜之便去探赵文轩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同时赵文轩皱了皱那道好看的剑眉,像女孩子般纤长的睫毛若有似无地扇了扇,狭长的丹凤眼缓缓睁开,有些涣散的眼神看到刘惜之的那一瞬有着疑惑和不可置信。
“醒了?”声音不是特别温柔,但是也给人一种异样的心安。
赵文轩扫过她的脸,侧了侧头,目光落在她挂在腰间的血红玉佩,脸闪过一丝不自然。
但在刘惜之眼里就是苍白着一张脸。
收回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刘惜之从箩筐里拿了个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他,“可以坐起来吗?吃个果子吧!”
赵文轩想说话,张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得厉害,便点了点头,单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像刘惜之一般斜靠在墙上,接过果子咬了一小口,汁水一入喉咙,便像沙漠上下雨般滋润解渴。
“好吃。”声音有些沙哑。
此时他才发现他是真的饿了。一阵囫囵吞枣之后,他身旁堆了好几个果核。
“你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赵文轩问道。
刘惜之睨了他一眼,仍旧答道:“我是来云阳山取药的,就在山洞外不远的地方看到你倒在雨水里,便把你捡回来,顺便救了你一命。”
她避开洞口的两人,压低声音说:“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回报草民我?”
说完,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赵文轩知道她又是敲诈来了,硬是不理那一瞬的娇俏。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包扎,有一些很明显是干净的纱布包扎的,有一些就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碎布包扎的,想必伤口是处理过的。
“你随时把这些带在身上?”
刘惜之看了一眼那雪白的纱布,“我是一个大夫,带着这一群人来山上采药,难免遇上毒蛇什么的,这些基本配备还是要有的,只是没想到阁下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么多,我们四人的量都敌不过你一个人,只好又从衣服上扯一下下来凑着用。”
赵文轩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昨天捡到的你,现在刚过正午。”刘惜之正色道。
赵文轩眯了眯眼,想起昨天的黑衣人,他在大雨中走了很久,也不知道从哪走到哪,环视四周,是一个山洞,“这里还是云阳山?”
“东山头。”不知道为什么,刘惜之就是知道他想问这个。
赵文轩松了一口气,想必黑衣人不会找到这里来。他虚弱地站了起来,吃了些果子,有了些力气,他慢慢地走到洞口处,元一和元二对他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