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之正在忙着把东西搬回苏州老宅,当然她来的时候孑然一身,现在她搬走的只是小书房里的藏书,她要带回去,看娘看过的每一本书,翻娘翻过的每一页。
刘惜之把书放在鼻子边闻着书的味道,甜甜地笑了。
菊香轻轻地敲门,“姑娘,半虎来了。”
她从书堆里探出头来,歪着脑袋说:“他来干什么?请他请来吧!”
刘惜之整理一下衣裳,来到书桌上坐下,菊香便领着半虎进来了。
“菊香,上茶。半虎,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可以跟我道个别。”
“是。”菊香微微欠身退出书房。
半虎笑着走到书桌前,说道:“刘姑娘,在下是替殿下送东西来的。”
“坐吧,你家殿下当真会掐时间,晚一天,我就不在这里了。”
半虎依言坐下,“你家殿下”四个字让他皱了皱眉,四海之内,哪个不称呼皇孙为殿下的,眼前这小女孩未免太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了。
但似乎从第一次见面起,皇孙殿下就没在言语称呼上说过她半句,他为人臣似乎也不好越俎代庖。
此时菊香捧着一壶茶进来了,很快地给他们各自沏了杯茶。
半虎把一个红色盒子放在书桌上,轻轻地推到刘惜之面前,“东西在里面。”
刘惜之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映入眼眸的是一块红得能滴出血来的玉佩。
她不知为何,心口晃了晃,俏脸跟着红了一片。
“殿下送我这个何用?”
半虎脸色变得很不自然,“这是殿下的贴身之物,殿下说送给刘姑娘唬人的。”
“唬人?皇孙殿下他真这么说?”刘惜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刘惜之的反应让半虎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但皇孙确实是这么说的。
刘惜之脑筋还没转过弯来,懵了半响才扯着嘴角笑道,“你代我谢过皇孙殿下吧!”
半虎点了点头继续说:“殿下还说让你一定要时刻佩戴在身上。”
这稀罕的血玉加上皇孙尊贵的身份,是可以退散某些牛鬼蛇神的,作保命之用,但同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拿起这块血玉,有淡淡的温热感传来,似乎还能温暖人冷掉的心。
刘惜之说道:“我会戴着的。”
半虎微微笑道,“没什么事,在下便走了,刘姑娘一路顺风。”
她朝半虎点了点头,“菊香,替我送客。”
“是,姑娘。”菊香说完便领着半虎往外走。
刘惜之把玉佩挂在腰间,转了几个圈,觉得还是不够,走出小书房,快步回到闺房,对着捶金银花鸟镜再转了几圈,看到镜中的血色玉佩随着转身而晃动,她微微一笑,又捏了捏鼻子,做个鬼脸才停下来。
菊香回到小书房没看到刘惜之便寻了过来,见到对镜自照的姑娘,她笑着说:“若是换上一件衣裙,必是天上的星星都要暗下来了。”
“我看你这嘴才是把天上的月亮都能哄下来!”刘惜之娇笑道:“好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是。”菊香答道。
……
来的时候三个人两辆马车,走的时候四个人六辆马车,刘惜之与菊香坐一辆马车,甄老太爷与福伯坐一辆马车,后面跟着的四车都是书。
路上沙尘滚滚,待浩浩荡荡的马车离开了甄府,罗佑才骑着马从暗处出来,他盯着路的尽头,似乎失了神。
“掌班?”厂卫不得不提醒道:“督主还在等着我们。”
“派几个人跟着他们去。”罗佑说完便架马离开。
厂卫不解地看了眼车队的方向,已经看不到踪影了,再抬头看了看甄宅的牌匾,心里暗想,新任务与甄家有关?
……
皇宫
皇孙心不在焉地看着席上的太傅摇头晃脑地读书。
一颗小石子在地板上滚了几滚,好巧不巧来到皇孙殿下的脚边,他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被水淋过似的精神起来。
他举起双手,太傅皱了皱眉,问道,“皇孙殿下,可有事?”
“太傅,本殿下要去解手。”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用的借口似乎跟某人如出一辙。
太傅咳了两声以此打破尴尬,明知皇孙是借尿遁,他也不好点破,“去吧!”
皇孙殿下一溜烟地跑开了。
太傅无奈地摇摇头,幸好皇孙天资过人,不然这么懒散可不好,再看向旁边坐着的刘振业,问道,“业哥儿不去吗?”
业哥儿微笑着摇头,“回太傅大人,弟子不需要。”
太傅欣慰地点头,“好,我们把刚才说的再讲解一遍。”
为人师表,最喜欢的便是孜孜不倦的好学生。
皇孙来到初次遇到刘惜之时的假山处,半虎已久等在这里。
“如何?”
半虎恭敬地半跪下,“回皇孙殿下,已经出发了。”
“本殿下的玉佩,她可有戴在身上?”皇孙急切地问道。
“属下看到刘姑娘把玉佩别在腰间。”
皇孙心一喜,一抹浅笑如同半月般惑人心智。
“属下不解,那玉佩是圣上赐给殿下的,殿下为何要转送他人呢?”半虎问道。
皇孙皱了皱那道剑眉。
看起来不太高兴。
似乎不解为何半虎不明白他为何要送。
就像皇祖父看他没个像样的玉佩时不就送了他一个吗?
也不见有人问皇祖父为何!
想起刘惜之一身素衣的男童模样,眼神有些闪烁。
“本殿下就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