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之猜得没错,赵文轩堂而皇之地进来了,直捣她的小院子。
此时不是外面,她即使心中多有不愿,也只能站起来福身道:“民女刘惜之,见过太孙殿下。”
赵文轩“嗯”了声,“起来吧!”
对视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撇开脸,心里同时想到了那狗啃。
赵文轩端坐在石桌一方,默不作声,闷闷生气。
刘惜之作为主人家,不能跟着不做声,何况对方是太孙。
“殿下,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看样子像是来找茬的,一副欠了他八百万两黄金的样子。
赵文轩凤眸半眯,牙齿缝蹦出两字,“游湖。”
刘惜之一阵错愕,倒是把那尴尬的情绪抛诸脑后,敢情他就是专程来找人与他游湖的。
刘惜之睨了睨他,放佛还有些残余的怒气。
他凭什么生气?莫名其妙。
刘惜之瞪了瞪他,好像这样心里堵着的气就能莫名消失。
来回纠结了几番,回头发现赵文轩人不知去哪了。
春花在背后小声道:“姑娘,殿下他进你房间去了。”
刘惜之心里暗骂了一句,朝卧室看去,果真见原是紧闭的房门,如今大咧咧地开着。
她小跑进去,就看见赵文轩像是在赏玩般,这边摸摸,那边看看。
“女子的闺房,你怎么能随便进呢?”刘惜之脸色涨红,小嘴喝道。
赵文轩自知理亏,也没什么想反驳的,但是一看见她一脸的嫌弃,还开始驱赶他,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了。
“天下哪个地方是本殿下不能去的?”
“我没说你不能去啊,可你也得讲道理啊,在松鹤楼的时候耍流氓,现在又无礼至极!”
耍流氓三字,像天上的雷一般,又把两人都劈焦了。
赵文轩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闪烁着,知道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心里想着就大方点,男子气概一点,不与她计较这些词汇。
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刘惜之仿佛有些习惯了他的雷厉风行,已经不想去计较被人拉手这么一件小事情了。
一直到了甄府门口,上了马车,赵文轩都没放开她的手。
在外面还没什么,一到了这种密闭空间,她就十分不自在,悄悄地把手从那魔掌中脱出来。
平时觉得十分宽大的马车,来了个赵文轩,立刻就被挤小了。
刘惜之无论怎么往旁边挤,赵文轩就是紧贴着她的身侧。
好不容易用手肘撑出个三分五厘,他一个转身就什么都没了。
“以后在宫里,在皇祖母跟前,可不能这么没规矩的。”
刘惜之眨了眨眼,一脸疑惑,他转身过来就是为了与她说这个?
接着她又听到,“当然,没外人的时候,本太孙是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
赵文轩的呼吸完全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她好想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他,为什么最近跟着这太孙总是这样呢……
这个赏花会,她是否来错了呢?
怎么就招惹了这厮,厚脸皮的……
这游湖的路有这么长吗,她仿佛都在马车里憋到快断气了……
刘惜之低着头,轻声道:“那个……太孙殿下,你能不能稍微移开一点,就一点点,或者把脸转过去也行……”
赵文轩双臂一撑开,刘惜之更是躲无可躲了。
“这里就这么大,本太孙能去哪?”
他难得有了些笑意。
山不转,我转。
刘惜之把身子转向马车的柱子,紧紧地贴过去,像只抱着大树的小熊。
赵文轩睨了她一眼,特意就是要把身子挨近她,看你怎么办!
刘惜之感觉后背贴着一个小火炉,热得她都出汗了。
额头两条黑线,这是游湖还是戏水呢!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刘惜之像溺水的人上岸一般,小手迅速撩开帘子,一个箭步就跳出了马车,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追着她。
赵文轩嘴角微微上扬,满面春风,一下马车就是夏日里开得最艳的那朵蔷薇在他身前都失去色彩。
小希子已经去打点好一切了,船和船夫,都妥妥地在岸边等着。
赵文轩又想去拉刘惜之的手,她一个后退,把手严严实实地藏在身后,道:“我自己会走,我跟着你就是了。”
赵文轩甩了甩袖子,小希子强撑笑容地在前面领路。
撑船的船夫两眼发光,看着款款而至的三人,就像看到会走路的金子,偶尔都会遇到把整条船包下来的人,但此次的客人给的的一锭银,做了这一趟,都可以休息一整年了。
“客官,请上船。”船夫亮出一口黄牙。
赵文轩人高腿长,一个跨步,就上了小船上,船沉沉地往下一压,又慢慢往上浮。
刘惜之身手也算敏捷,但船身与岸边的跨度过大,她有些不确定。
船夫本想好心地递一个船桨过去,可旁边一记冷眼,让他递了一半的浆,只好放下。
赵文轩凑近半个身子,懒懒地递了只大手过去。
用眼神问道,这次你是拉,还是不拉?
为啥天上不掉颗石头下来,把这厮砸晕了算。
刘惜之不是十分甘愿地伸出手,等了半天,赵文轩就是没拉她上去。
“你握着我啊!”赵文轩带着十分的笑意。
刘惜之横了他一眼,此刻他笑得有多得意,她心里就有多恨,无奈她也只能主动去握着他的手。
手与手刚接触的瞬间,赵文轩便由被动变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