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回到府中,夏真正一人坐在院子里看书,自从丞相胡用和夏可道撕破脸后,胡小北再也没来过夏府。
在夏天眼里,夏真真的一个让人放心的孩子,自律性很强,就算没有老师,无人督促,他也每日坚持温书,遇到不懂的便记下来,等夏可道下朝后便询问夏可道。
后来发现夏天有时也能懂一些,能够指点一二,就转而问夏天不再问夏可道。
“大哥,哦不姐姐,你回来了。”夏真待夏天走到他的身边才发现,虽然大哥变成姐姐了,但是夏真自幼与夏天亲密,也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
“嗯,有哪些不懂的地方。”
“有,我都记下来了,正等姐姐回来呢。”夏真一边说一边将书翻到他不明白的地方,询问夏天。
夏可道下朝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心中不由得感慨,心想要这孩子真是自己孙儿多好。刚开始得知自己的孙儿已经没了,而夏天只夏夫人在街上捡来的孩子时,夏可道恼怒异常!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媳妇还有夏天全都串通好了来欺骗他!
然而随着情绪的平复,想着夏天一直对他恭敬有加,就算身份被戳穿,仍然以长者待他,夏可道也就慢慢释然了,不过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夏可道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或许是因为年岁大了,此时的夏可道只求平安,让自己后代光耀门楣的思想反而淡了许多。
“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学吧。”夏可道说道。
夏天和夏真均有些诧异的看着夏可道,往常夏可道只恨夏真温书的时间太短。
“夏真,你先自己学会,我扶爷爷进屋。”夏天见夏可道面色不善,交待了夏真一句,便扶着夏可道进了屋,然后给他到了一杯茶。
夏可道看了一眼夏天,长叹了一声说道:“就算考上了功名又如何,每日过得战战兢兢,生死荣辱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
“爷爷为何发这样的感叹!”
“今日东阳公主病逝了。”
“东阳公主病逝了?”夏天重复了一句,脑海中闪现出的却是方成的那张与年纪不符的老成和隐忍。
“东阳公主病逝了,关咱们什么事?”夏天问道。
“关键时东阳公主病逝前说她不是得病,是方侍郎害她的!”夏可道苦着脸说到。
今日在早朝上没见着方成,下朝后即有消息灵通的人在传昨日东阳公主突然病逝,而礼部侍郎方成因嫌疑,已被软禁在府中,皇上已刑部的人去调查了。
前些日子东阳公主染了风寒,没想到日趋严重,精神也日愈委顿,昨日自知命不久矣流着泪命人到宫中告之生母赵贵妃,求赵贵妃来见。
后宫之中,除了周皇后因瑞帝特许,可以随意出宫外,其余人员都不可随意出宫。赵贵妃听闻女儿病重,跌跌撞撞的跑到御书房央求瑞帝准许她到东阳公主府去见女儿最后一面。
瑞帝一般情况下对子女都颇为慈爱,听闻东阳公主病重,也心焦不已,当即陪着赵贵妃前往东阳公主府。
瑞帝与赵贵妃来到东阳公主的卧室,只见方成唯唯的站在外室,而不是在内室陪着李英娥。走入内室,只见原本娇艳如花的李英娥已形容枯萎,一见到瑞帝和赵贵妃,眼泪就只向外流,恨恨的说道:“女儿并非得病,是附马害我!”
东阳公主李英娥说完竟含恨而去。
方成自那日诗会后便一直与李英娥冷战,李英娥也因此心情抑郁,不几日便感染风寒。过了好几日方成才来看李英娥,结果态度也是敷衍的狠。
李英娥身体不适,脾气就更大,几言不合就将方成赶了出去,后来方成竟然再也没有来过。
东阳公主越想越心寒,越想越怀疑是方成害她的,因此才在见到瑞帝和赵贵妃时,说了那句话。
事情非同小可,面对东阳公主最后的指责,方成辩无可辩,当即就被软禁在府中。
其实夏天在听到夏可道说东阳公主逝世了之后,第一个念头与东阳公主差不多的,夏天脑海中闪现的几个字便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方成年纪轻轻便在官场上春风得意,脸上却有阴郁之色,显然是与东阳公主的关系不怎么样了,在家里受气。
东阳公主死了,方成可就解脱了,不过方成大概没想到东阳公主临死的时候,还告了他一状。
“爷爷不要多想了,发生这样的事,只能说方侍郎运气不好。”夏天安慰到,以为夏可道有感于方成遭遇,而心灰意冷。
“唉,你有所不知,当初方成在翰林院,是爷爷极力推荐他到礼部的,这事满朝皆知啊。”夏可道长叹一声说道。
这才是夏可道真正心灰意冷的原因。虽然夏可道也感于像方成这样的青年俊才,却只因一个娇蛮公主的一句话前途有可能尽毁,寒窗苦读数十载,也抵不过一个公主的一句话。
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方成当初是他极力举荐的,举荐方成夏可道虽然出于公心,而且事后也并未得到半点好处,方成也并没有感激他的意思。
可是,如果方成若出了问题,就算瑞帝不迁怒夏可道,朝堂之上,那些政敌可不会放过他,到时免不了一头的包。
这还算好的,将夏可道与方成扯在一起,搞个同谋的罪也不是不可能。
“那方侍郎的事情爷爷不是说还在调查吗,结果怎样未可知。再者就算方侍郎真与东阳公主的死有关,但皇上英明,相信也不会扯上爷爷的,还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