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初,正是一天当中最为炙热的时候,可此时的锦绣却同东皇璟一行正站在官道正中目送那些流民离开。
给队伍带路的是一个老者,他走在前方手里死死的攥着锦绣画的简易图纸,一步一步走的很是扎实,而身后的锦绣则是目送他们走远后,方才再次上马前行。
“姐,咱们这是朝松洲去吗?”东皇璟问这话的时候,锦绣眼神闪了闪,可在心中百般盘算之后,的确是这个决定最为正确,所以,锦绣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中州和南国即便是有动作,也不会这么快,而且,兰城有舅舅在,我们大可放心,如今还是先把这内乱解决了为好,而且,若我所料不差,再过几日,帝都两党即将迎来一次爆发,到时候,所谓的内乱和那些龌龊,都会将尘埃落定.....”
少女蹙着眉,眼中却闪烁着坚定之色,东皇璟张了张嘴巴,到后来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道“那姐,若是我们路上再遇见流民的话该怎么办?”
锦绣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能怎么办?自然是分粮食,给他们指明路了......”锦绣抬头朝着东北方向遥遥望去,轻声道“这场乱不会太久的,这雨也迟早会下的,我们且看着,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吧....”
烈日下,骏马疾驰而过,马车随后,白衣护卫们看似懒散,实则眼中闪烁着精光,一行人心中揣着各自的心思朝着松洲疾驰而去,而彼时,朝中也的确如锦绣所说,正在展开一场斗争,从早晨上朝,持续到午后的一场战争。
“皇上,如今百姓们因为干旱迟迟没有赈灾之事已经有了民怨沸腾之意,松洲附近的百姓,更是因为害怕牵征战牵连,早早的就拖家带口离开了,而如今,我北域更是内忧外患.....”
一贯总是保持中立的老臣,今日不单上有奏本,更是扑倒在人前,朝着那高坐在龙椅上的少年连连扣头,口中不住高呼,甚至不顾少年天子已经黑漆漆的脸,直言道“皇上,天要亡我北域啊.....”
“轰隆”一声,却原来是御案被掀翻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少年皇帝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声“荒谬!”朝堂中一时鸦雀无声,大殿中回荡的只有少年皇帝急躁走动的脚步声。
“大胆!荒谬!”少年皇帝不住在龙椅前徘徊,到后来更是伸出手直直指向下方百官,怒吼出声“朕才不相信什么天要亡我北域,这是有奸臣作祟,别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哼.....”
少年皇帝轻哼出声,唇角竟是危险的勾起“摄政王没有几天活头了,那些与他有所牵连的,识趣的,自动将家财上缴,吐出罪名,朕饶你们一命。若不然,别怪朕不留情!”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仿佛敲打在众人心上一般,却见少年眼珠转了一转又道
“如今北域多数地区干旱,粮食倒是好说,国库尚且充裕,若是水的话,却是有些困难了些,就只能组织人手往外运送,此事,就....有劳赵侍郎你来办了....”
语气坚定,根本就没给旁人拒绝的余地,那被唤到名字的中年人,只能战战兢兢的走到近前接旨谢恩,而先前跪在那儿的老者,在少年皇帝再次开口的时候,亦是有了着落
“曹大学士....”少年负手走下台阶,看着老者的时候,眼中亦是有流光涌动“爱卿一心为北域着想,朕心甚慰,但以后爱卿在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
少年抬手扶起了受宠若惊的老者,堪称温柔道“如今正好快要立秋了,离秋闱虽然不远,可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咱们不妨提前秋闱吧.
这事儿就有劳曹大学士您操持了,若是那些考生有所不便,或是银钱拮据。这比开销,朝廷都可以支付,就当赈灾了吧......”这番话,被少年皇帝说的很是轻松,却不知下面多少朝臣心中都抖了三抖。
看不见旁人心思的少年皇帝此刻还振振有词的道“内乱之事完全不必担忧,逍遥王已经出发前去,依照皇兄的本事,那两股作乱的反贼蹦跶不了多久了。”
少年皇帝说的很是自信,下方却有几个低垂着头的朝臣闻言目光闪烁“兰城如今有北元帅驻守,中州那等小地方,南国那等半残,已经注定了是我北域的手下败将了,诸位且等着吧,朕,一定要让北域再现百年前辉煌.....”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下方百官无一不是匍匐于地连声高呼圣明,一时之间,朝堂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只是那半垂的头颅,掩盖了所有人纷杂的眼,让那尊贵少年所见的,无不是恭顺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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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的锦绣一行,在接连赶路三日之后,终于看见了驻扎在松洲城外的军队帐篷,彼时,正是日落黄昏,营地里升起炊烟的时候。
“哎呦,真是不容易啊,这见一次面,真是称的上多灾多难了.....”少年慵懒的拧了拧身子,响起的都是嘎巴嘎巴的骨头摩擦声,由可见,锦绣这一行已经赶路赶了许久。
“说话注意些....”锦绣撇了自家弟弟一眼,眼中带着警告“这一路是够辛苦,你若是累了,待会儿就好好歇歇,但是,你现在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我们和逍遥王,并不相识,我们,不过是来前线支援打仗的兵将,可记下了?”
“是!哥,我记下了!”少年嘴上应得痛快,却还不住的朝锦绣挤眉弄眼,让锦绣好一阵儿无奈,楚柯看了一眼惯例吵嘴的青年,自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