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厢即墨圣与他生父两相对峙,锋芒毕露,一举一动都给即墨昌等人无比的压力
“从前因着母亲,圣一退再退....”每当说起母亲二字,即墨圣的眼中都有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可是伴随着的,也有那几乎凝成墨迹的恨意
“可是如今,圣一无所有,但这条命,却也不是谁都能拿的去的,更别说,想要动我一下了,即墨昌你、更不配....”
少年一字一句说的难听,饶是即墨昌城府极深,那张被岁月浸染的面容还是禁不住抖了几抖,难看的不行,可少年腕上的那样东西,却是让他半点儿不敢妄动。
见此,即墨圣又不紧不慢的抖了抖广袖,却是抖出来一只玻璃瓶,不过指节大小,里面却盛满了黑中透着蓝的液体,即墨圣在即墨昌面前晃了晃,满意的看着即墨昌那越来越白的脸色....
“大不了,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不管怎么说,圣都值了,说不得,黄泉路上,还有王爷相陪,你我二人,也算是修得圆满....”
即墨昌只觉森森寒气顺着脚底窜进了头皮,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的打起了摆子,伴随着额际落下的滚滚汗珠,即墨昌掩在广袖下的一双手也开始发抖
“孽障,畜生,如此大好前程,你非但不愿,竟还这般.....你疯了!”
疯了二字一出,却是让即墨圣瞬间笑出了声,被他拿在手中已经打开了盖子的玻璃瓶亦是跟随者即墨圣摇摆的身体晃动起来,一摇三摆间不小心溅出了一滴掉在地上,却是瞬间就把石板铺就的地面腐蚀出了一个洞。
即墨昌眼瞳一缩,接连退后好几步,直到身后几个仆役挡在了他的前头,这才长舒一口气,而彼时的即墨圣却还笑得疯魔癫狂“疯了,我早就疯了!哈哈哈哈...”
即墨昌面色接连几变,最终却还是在即墨圣状若疯魔的笑声中退走的,嘴里还在不住的嘀咕着“畜生、孽障....”虽是如此,他那双已经染上皱纹的双眸里却是深深的藏着恐慌。
而身后的即墨圣见此,眼中却是有寒光一闪而过,直到即墨昌一行人出了偏院,即墨圣方才冷哼出声,翻手小心的将玻璃瓶重新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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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即墨圣,只说锦绣,如今她已经重新带着自家两个弟弟踏上了去往东领的路。
一路行来或是翻滚着波涛,暗藏无数危险的大海,亦或是滚滚黄沙中伫立如标枪般挺直的胡杨,再或者还有那侧头间,望见的比之东领和北域截然不同的中州。
短时间内便可观得世间这样的变化不可谓不让人震撼,两大一小坐在皮帐中,神色中满是对大自然的感叹和敬畏,正看着,却是有一只白鸽迎着寒风追上了来,锦绣长眉微挑,唇角已经抑制不住的挂上了笑意。
见此,东皇璟只觉口中泛起了酸“这一去,不知经年,怕是再难出来,姐姐这般将那人放在心上,小弟却是好奇,我在姐姐心中能排的上第几位?”少年一副明明委屈却要故作坚强的模样,却是让锦绣一时笑出了声来。
不是不知少年是故作姿态,其中有真有假,可锦绣到底还是耐不住那张饱含期待的眼“阿璟在我心中自是重要的,你我血脉相连,一母同胞,怕是这世上,没人能比我们更亲了....”
锦绣一身简洁男装,可却挡不住眼中溢出的温柔,看着与自己这般相似的眼说出这般让自己受用的话,东皇璟不禁面皮有些发红,这是激动的,也是感动的,甚至他感觉自己这般总是执着于口头之上,实在是落了下乘。
“姐,你真好....”少年红着面皮哼哼唧唧,倒是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锦绣看的好笑,将信筒摘下,将白鸽放在一旁递上吃食与清水,抬手便揉上了少年打理的板正的发髻。
“我不好,我做的不够....”不等少年张口辩驳,锦绣抬手捂上了他的嘴,却感觉到被紧紧圈起的脖颈“你们都乖,但是我自己如何,自己最是清楚,如今虽不够,但我以后会做的更好....”
锦绣一手揽住一个,语气笃定“我们之间错过了许多岁月,可是未来尚且还算充足,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幸福,让自己幸福....”
巨鹰展翅,一大两小呼啸而过,却转瞬消失在漫漫黄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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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被中州边城即墨城中百姓和将士们畏惧的无殇一行,当真是大军压境寸草不生,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却是在越过了国境之后便不再掩饰自己的锋芒,其中当属那最为抢眼的黑白二军。
所谓的黑白二军正是无殇的锦卫和骆萧骆玉带领的红衣山庄众人,黑军手执长剑,白军肩负铁枪,但凡两军出战,从无败绩。
这等功绩可是看的那些普通将士们眼红的不得了,但是让无殇欣慰的,就是他们只有羡慕,没有嫉妒,反而激起了他们奋发向上的进取之心,十五万大军耗时半月,才堪堪看见中州边城即墨城的影子。
“看这模样他们是怕了.....”骆萧一手拿着竹筒装的清水,一手握着裹满了辣椒粉的肉干凑在无殇身边,语气有些轻蔑。
“中州四面邻海,百姓性情多的温顺,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无害....”身为逍遥王,无殇却是没有躲在将士们的重重保卫之下,反而站在最前方,眺望那巍峨却也瑰丽的城墙。
“中州人以海为生,水战乃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如今我们大兵压境他们迟迟没有动作,不过是摸不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