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门前,一群被小皇帝派来处理城外那些流民的文武官员同孔昊轩沉默对视的时候,城墙上,突的响起少年清亮的声音“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啊.....”
这声音响起的十分突兀,话语的内容更是百姓惊讶,让官员震怒,可等他们回头时,看的只有站在城门楼上,身披玄色兜帽只露出下巴的少年。
作为判断的,只有从斗篷中露出的男装,还有那略显清冽淡漠的嗓音,所以这便成了众人下意识的判定,方才还呵斥孔昊轩的那个略显干瘦穿着文官三品服饰的见此,双眼几乎冒火
“你又是什么人?大白天的穿斗篷,带兜帽,你该不会是什么别国奸细吧,来....”那干瘦文官几乎要跳脚,却不知他身后那个楚学士,眼中已经是一片暗沉了。
“奸细原来是这么简单就能定案的吗?”锦绣饶有兴致的歪了歪头,可是下边的人,看见的却只有线条优美的下巴和那勾勒出危险弧度的唇瓣罢了。
茶楼里,君逸带着君阳倚在围栏处眼巴巴的望着锦绣,眼中有骄傲也有羡慕。
“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不过是觉得外面的灾民真的很可怜罢了,难道,有这种想法的也会是别国奸细吗?”说着,锦绣一甩广袖,从里面掉出了几个油纸包,被她翻手就扔到了外面
“别抢啊,别抢啊,糕点我有都是,若是他们不管你们,我总是要管你们,我可是听说了,这个月该送到兰城的粮食并没有送呢,反而是得了有间东家的资助,逍遥王这才踏上征途的,如今呢,我也学学她做做好人,若是他们不管你们,我就来接手....”
这话听笑了君逸,逗的他眼角都泛起了泪花,可想而知,锦绣那无辜的语气配上那气人的动作,足矣让下方那些官员的脸,紫黑一片。
“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不管他们了,你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你这个刁.....”
那干瘦的文官几乎要气的跳起来了,眼看着锦绣站在城楼上轻描淡写的往下扔着糕点,还轻声细语的说着气人的话,险些让他额角的青筋跳出去。
“我是刁民吗?”城楼上的锦绣语气十分轻快“可是你们看不见啊,他们对我十分感激呢,只因为....小小的一块糕点...”锦绣说话的语气转变之快,让底下的百姓和官员心底都有些发寒。
殷红的唇瓣,白玉雕的形状优美的下巴,却偏偏那语句的停顿,和变得低沉的声音,让那些官员不自觉的后退,就连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心中都漫上了酸楚。
“方才那位兄台所言,我却觉得很是合心意,你们如此拖沓,置门外的百姓于不顾,我想,天下百姓都很难相信你们,北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沿海,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帝都,如今即是未给兰城送粮,那么你们迟迟没有动作为的是什么?颠覆山河社稷吗?”
这一句句话,让那些官员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身体颤抖,只有那个楚学士望着锦绣的目光始终阴沉,可锦绣却犹嫌不够,只身站在城门楼上,脊背挺直的道
“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你
们说给小皇帝听,若是他当真舍不出粮食,那在下自会接管.....”至于接管什么,怕是到时候才会知道了。
“大胆!你敢称吾皇.....”不待下边官员回话,锦绣甩了甩衣袖,纵身起跃,不过三两下,便消失无踪了。
可偏就是这般来去自如的模样,让那些官员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不过,等他们再回身去寻方才说话的孔昊轩的时候,亦是不见了踪影,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看他们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可以说,平静的骇人....
“回宫禀报圣上....”楚大学士负着手,看也没看周遭百姓,只扔下这么一句,就朝着来路走去.....
“到如今,我竟是看不清你是怎么布的局了.....”君逸看着从一旁大柳树上跃下来的锦绣,唇角染上了几丝苦意。
“布局....”锦绣摘下兜帽,卸下斗篷,捻起茶杯一饮而尽“算不上,如今只是给他一个体面罢了,反正,在百姓们的心里,他这个皇帝,如今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了....”
呼出一口热气,锦绣眉眼染上了冷意“不过,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要这个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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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瓦、朱红墙,明珠高悬、入眼一片翠玉金黄,岂是一个富贵可言。
此处是北域最为尊贵之处,最为庄严、最为人惧怕之处,“帝王宫”小皇帝龙袍加身,头戴冕旒,站在含元殿的门前负手而立,面色很是难看的呢喃着。
来来往往的御林军将整个帝王宫的气氛衬托的越发沉重,可小皇帝却犹不自觉“即便是天下与朕为敌又如何,真乃天子,九五之尊,上天宠儿,谁能与我相争....”
声音低低切切,语气却越来越笃定,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坚定自己的信念一般。
“皇上....楚大学士他们回来了....”太监总管迈着小碎步停在了小皇帝三步开外,声音不高不低的禀报。
小皇帝抿了抿唇瓣,目光变的悠远“走吧,我倒是瞧瞧,他们是怎么个为朕分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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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兰城外的战场上接连两声“轰隆”之后,便是大地震颤,黄沙伴随着火光与灰黑色的烟柱弥漫在战场上的天空,不过短短一霎,落在敌军心里却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