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气派辉煌的帝王寝宫,此刻弥漫着淡淡的**气息,以及刚刚混入的血腥味。
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随后带着一抹绯红,飞回了郑秀的手中。
“母后?”
秦元赋大惊,瞳孔猛地收缩。二十多年了,他居然都没有发现自己母后是一个修士。
并且,修为极高,已然到了道境一品!
“秦家,还剩下一个你。”
郑秀眼中浮现一抹挣扎,但又迅速被杀意笼罩。
她等了好几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亲骨肉,那也必须死!
“原来……居然是你!?”
秦元赋心里的一个谜团突然被解开。他一直在疑惑,父皇秦毅怎么会突然死去,没想到竟然是他母后下的毒手。
这一刻,他的心头涌起彻骨寒意。
秦元赋死去之后,其余皇子也开始离奇死亡,只是由于天上仙人的事儿,他一直没时间去调查。现在看来,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凶手,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女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狠!”
秦元赋无法理解,这二十年来,父皇和母后一直很恩爱,对他也是相当照顾,怎么一切突然就变了?
“狠?我狠?”
郑秀冷笑,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我再狠,会有你们秦家人狠么?当初,我进入顺天城,只是想给我进京赶考的意中人一个惊喜,可结果如何?”
“你那仁义天下的父皇,不仅杀了我的意中人,更将他的家族屠戮殆尽,若非我及时低头,我的家人也是性命不保!”
“还有你,秦元赋,你又和qín_shòu有什么区别?为了修为,连自己亲妹妹都可以侮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狠?”
郑秀说这些话时,眸子始终很平静,不过可以看出,她说话时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好像,她做出以包括自己亲子在内的所有秦家人姓名为真正的爱人陪葬的决定时,所耗费的力气那样大。
“母后,虎毒……不食子!”
秦元赋身体战栗,他第一次这么恐惧,因为真切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呵呵,虎毒不食子?”
郑秀笑得很冷,她握紧了由眉间雪打造的柳叶刀,寒声道:“虎毒不食子,那是因为它还有心。可是我没有心了,我的心……早在秦毅强要了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掷出了手中的寒刀。
冷冰冰的弧线,带起一抹血腥。
秦元赋的眸子中,满是不甘。他还要马踏凉荒呢,他还要成为天地至尊呢,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怎……么……能……”
可是,他的意识终于模糊了,脖子处的伤口也慢慢被鲜血侵染。
“秦元赋,你是可怜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可怜人,今日之后,也是一个大恶人了。”
“恶人杀恶人,可怜人杀可怜人,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呢!”
郑秀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血肉,眼角,也落下了泪。
只是,当她一个转身,一切又都恢复冷酷。
今日,她要开创历史,做人间的第一个女皇!
这一天,顺天城血流成河,所有不服郑秀登基称帝的人,尽数死去。哪怕是手握数万雄兵的大将,哪怕是根基深入数十位贵族的朝廷元老,也没有丝毫例外。
看着一个个人头的滚落,这个名叫郑秀的女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让所有人畏惧不已。
“多事之秋啊!”
落日岭,伤势刚刚痊愈的黄粤轻声叹息。
“靖节,现在如何行事?”一位青衫儒生问道。
黄粤看了看一众年轻的读书人,笑了笑,问道:“你们信我?”
“自然。”
所有读书人异口同声。
他们都是那位老儒圣的弟子,当时黄粤周游人间未归,老儒圣曾说,世间儒道气运共十斗,黄粤黄靖节独占八斗。
“那就去凉荒。”
黄粤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后又有些扭捏地笑了笑。
他曾经遇到过一位女子,喜欢黑衣长裙,如高贵的黑天鹅。也是因为这个女子,他才会选择去游历人间。
如今,他走过了她走过的路,积蓄了好多好多勇气,终于可以对她说出那句话了。
……
湖心楼。
唐风看着手中碟子呈上的信件,皱了皱眉。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八足天马死、昆古尼尔断、奥丁亡,但是,这都只是外界得到的消息。
真相是,奥丁死去之后,断裂的昆古尼尔破空而去,随后奥丁与八足天马的尸体也化作流光消散。
“这都只是投影,一切皆是虚幻!”
唐风双眸起波澜,他似乎抓到了人间界神秘面纱的一角。
就在这时,他面色一变。
凉荒城外,来了两个生灵。
一个,身披枷锁,口讼佛号,手持金刚降魔杵,面色悲苦,恍如佛陀降世。
另一个,眼神锐利,气势澎湃,手中一根铁棍重若千斤,其上刻着三个大字——如意棒!
“他们怎么来了?”
唐风惊讶,在他的猜测中,这两位也应该和奥丁一样,都是虚幻,并不真实存在。
微微皱眉,他迈出一步,直接到了凉荒城外。
“阿弥陀佛,荒王,好久不见。”
两年过去,玄奘已经从一位小沙弥,长成了佛法高深的高僧。
他讼一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