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会古楼大厅,寂然无声。
一束阳光穿过朱红大门,散射开一粒粒微尘与淡淡的血腥,最后打在一道挺拔的人影身上。
唐风弹了弹手指,震落衣衫上的血液,眸光冷淡如常,没有一丝波澜。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他这样等于为自己掌控炼丹师一脉增添麻烦,是一个错误的抉择。不过于他而言,这些对错太过细枝末节,况且,他一向不论对错,只顺心意。
“把尸体抬出去吧,然后将大厅打扫打扫,三日之后,我将邀约各地炼丹师聚于此地,正式登上炼丹师的王座。”
唐风瞥了一眼樊恪的几位徒弟,淡然地说道。
闻言,刚才那位中年人率先回过神,木然地点着脑袋,目送着唐风离去。
“炼丹师一脉,真的要变天了!?!”
中年人看着唐风的背影,无奈长叹。他们都是樊恪的徒弟,这几十年来一直在为樊恪苦心经营,就是要帮樊恪登上炼丹师王座。可是眼看着时机成熟,却又半路杀出一个唐风。
“现在说变天为时尚早,师傅虽然走了,但炼丹师一脉和师傅这样的老人还有几位,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唐风登上王座。”
另一位中年人摇头,不过话虽如此,他眼中的敬畏却是久久未散。
很快,丹会古楼清晨发生之事,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向各地,随后又掀起一阵更加恐怖的浪潮,再次席卷向远方。
一封封请帖发到了众多有名的炼丹师手中,宣告着唐风加冕之日的临近。看着手中请帖,这些炼丹师也是神态各异,有敬畏臣服者,也有愤懑不屑者。
不过,无论怎样,收到请帖的炼丹师们,都还是即刻动身了,赶往了泰华古城。
凉荒城,徐天问看着由暗探递上的书信,剑眉斜斜一挑,眉间又是显露出一股玩味。
“唐风,你的及冠典礼将近,如今终于翻开最后的底牌了吗。”
徐天问看着澄澈的天空,随意地撕碎了手中的书信。
“你说要与我手谈一局,时间大约也就是三个月后吧,我真想看看,你能给我怎样的惊喜。”
……
云秦京都,顺天皇宫。
老皇帝秦信看了手中的书信,脸上浮现丝缕笑容,随后将书信递给了身后的一位年轻人。
“元赋,你觉得该如何?”
秦信膝下第九子秦元赋,接过书信细细读罢,好一番思虑之后,沉声道:
“炼丹师一脉势力庞大,若是真的整合起来,与我偌大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唐风若是掌控了炼丹师一脉,再执掌凉荒百万铁骑,我云秦只怕危矣。”
秦信背负双手,笑盈盈地拨弄着一盆花草,问道:“我是问你,你觉得应该如何?”
秦元赋沉吟了一番,答道:“父皇,唐风现在执掌凉荒几乎已成必然,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杀了唐风?”秦信扭头看了一眼秦元赋,随后又继续拨弄起花草。
“父皇,我们的底蕴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到时候通道一启动,我云秦必将横扫天下,创建统一人间的无上功业。区区凉荒,是时候拔除了。”
秦元赋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过,秦信对此并没有立刻做出应答,只是低声喃喃:“元赋,这盆景呢,是唐天南送我的,你说他一个大老粗,怎么就知道我喜欢盆景,特意寻来这稀有的盆景呢?”
秦元赋一时不解其意。
秦信笑了笑,说道:“元赋啊,我以前和唐天南那家伙,是真真正正马背上过命的交情,可是啊……我终于还是坐上了皇位,终于还是对他大加挞伐,终于还是……断了我们两家的香火情。”
“父皇……”秦元赋表情复杂,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已被秦信摆手打断。
“元赋,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此生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秦元赋点头。
秦信先是苦涩一笑,随后笑容转冷,气势陡然攀上极巅,显露出人间帝王的皇道威严。
“我有时会觉得,我以前对凉荒大加挞伐的决定是错的,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一错再错。如来我已经负了,你,我不愿再负。”
秦信拍了拍秦元赋的肩头,笑道:“云秦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秦元赋恍然大悟,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三日之后,泰华古城热闹无比,丹会古楼更是人流如潮。
唐风脸色沉静,端坐王座上,俯瞰着上千位有名的炼丹师。段恒垂手站在王座一旁,领会了唐风一个眼神之后,开口说道:
“十万年前的上古,我炼丹师一脉在丹帝的带领之下,如彗星一般崛起,照亮人族四方大地,护佑人族百世安康。”
“后来丹帝虽然逝去,却留下三条预言,只要有人满足了这三条预言,那他便是丹帝的继承者,是能够掌管炼丹师一脉的丹之子!”
“如今,十万年过去,这位丹之子终于出现,他便是凉荒世子,唐风!”
“所以今天,算是我炼丹师一脉最重要的一个日子,因为今天,是我们炼丹师之王的加冕之日!”
段恒的一番话语,慷慨激昂,令得一些本就认可唐风丹之子身份的炼丹师热血沸腾。不过,原本就对唐风怀有敌意之人,显然是不买账。
“段大师,你说这位凉荒世子是丹之子,那他就是丹之子咯?我可是听说啊,他可是连最基本的炼丹都不会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