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做多了,仇敌也就多了。遇上事情的概率自然就大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人就算是能获得长久的生命,也最终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的某个事件夺去生命,而这种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本来人生就一直在积累那种概率,更不用说还作死的树敌,那不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吗?”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这种忧患意识,更不知道,原来人即便永生了,也逃不了死这个字。除非永生了之后,还能无敌,无畏于任何的灾难。”
解诸道:“但我想,那样的人应该不叫人了,而是神,真真正正的神了。”
“神吗?”希北风道:“不存在的。”
“确实。”解诸道:“如果存在的话,我希望他去死,免得大家都缠着神,尽想着哄好了神就能够发大财什么的。结果一个个都不干活,就在那儿祈祷,每天祷告这祷告那,仿佛向神祈祷是唯一的道路了。真恶心啊。”
“但也有遇到非得求神不可的事情的时候吧。”
希北风道:“总有些事情很是无奈,不要说是自己,就是这个世界最有本事的人,恐怕都无法帮你解决。就算能够帮你解决,人家也基本不可能帮你的是吧。所以这种时候,不求神还能求什么呢?都说求人不如求己,但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度的,很多时候,人是免不了求别人的。”
“平时多积累,无论是钱,还是朋友,到了紧要关头,才能靠自己一个人解决。”解诸道:“就算求人,也是求亲朋好友,好过求陌生人吧。”
“但愿咱们都不用求人吧,虽然这个说起来也不太实际,人生很短,也很长,天知道哪一天就需要求人了。”希北风道:“能不求人的终究是极少数,愿你我都成为最接近那极少数人的存在……”
“怎么突然这么有感慨了?”解诸道。
“冥冥中有种感觉,似乎日子不多了。”希北风道。
“额,您别吓我。”解诸道:“虽然您这嘴欠的,但是也不至于说什么日子不多了吧?”
“我怕哪天孔子跳出来打死我。”希北风笑着道。
“……”解诸无语道:“您还是继续讲论语吧,我就等着他跳出来打死您的一天。”
“我也挺期待那一天的。”希北风笑着道:“看下一则。”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王孙贾问道:“(人家都说)与其奉承奥神,不如奉承灶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不是这样的。如果得罪了天,那就没有地方可以祷告了。”
“孙贾:卫灵公的大臣,时任大夫。奥:这里指屋内位居西南角的神。灶:这里指灶旁管烹饪做饭的神。天:以天喻君,一说天即理。”
希北风道:“大众点的评析是这个样子的,从表面上看,孔子似乎回答了王孙贾的有关拜神的问题,实际上讲出了一个深奥的道理。这就是:地方上的官员如灶神,他直接管理百姓的生产与生活,但在内廷的官员与君主往来密切,是得罪不得的。”
“突然觉得好黑暗,这孔子怕不是比您还黑?”解诸道。
“咳咳。”希北风道:“不能这么瞎猜的,虽然往往大家都喜欢这么瞎猜。而这其实也是我担心什么时候被孔子跳出来一巴掌拍死的原因。这老头子,也不好惹啊,贼精贼精的,偏偏人家精得还不坏,而是讷言有德行,这就让我觉得,矛盾,十分矛盾。”
“但也很可能是瞎猜的不是。”解诸道。
“反正不管是不是孔子的本心,我是觉得,咱们这么瞎猜,有点作死。”
希北风道:“好了,谈下正题。古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呢,讨好内廷里的官员,不如讨好现在管理大家的地方官。但是呢,这句话却是不能极端化的,不能因为县官不如现管,就只讨好现管,而去得罪了县官。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官。”解诸道。
“没错,孔子说什么,反正我是就这样听,但我看到的更大的一个问题是,官!”
希北风道:“只要有官这个东西的存在,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其中包括你我,很可能就会去讨好他们,将他们捧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去。到时候他们看我们像什么,像蝼蚁啊!随便跺跺脚,就能地震,震得我们跳楼。他们要是直接伸出手脚,那么一捏一踩,咱们还能有命活着吗?”
“这果然又说到反这个字上面来了。”解诸道。
“造反有理。”
希北风道:“这个事情,是大家认可的,但既然造皇帝的反有理,那造官员的反岂不是更加有理?为什么一个巨无霸你能反了,觉得反得很对,遇上了一个小霸王,你就直接低头认了呢?固然,制度是需要的,也是需要有人来维持的,但是呢,维持制度的该是什么人?不该是另外一个统治者吧?
现在的模式改变了,从一个巨无霸管理一个组织去控制我们,变成了一个组织去控制我们。不过就是少了个巨无霸,但是那个组织呢?还继续存在着,不过是换了一帮又一帮的人而已。虽然现在还需要这个组织,但是早晚有一天,这个组织,需要破灭了,换成另外一种模式才是。”
“远着呢。”解诸道。
“固然远着呢,但是也该意识到。”希北风道:“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