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也是一场没有围观者的战争,从头到尾都只有清脆的落子声,一些人听在耳朵里,却没有分析出其中的诡异之处,白多义的落子速度整体呈下降趋势,而其对手喻落华的落子速度则比白多义又慢上了一个级数。
终于,零落的落子声响起,那是白多义投子了。
这一次他没有死缠烂打,毕竟祖国的花朵是需要爱护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是需要保护的,再说两个人之间并非那种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关系,所以他还是很自觉地在明显已经难以为继的情况下,赶紧干脆利落地认输。
对面,喻落华赢了却跟输了一样,围棋可以说是她的骄傲,但今天这一盘,彻底将她的骄傲踩在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半点原来的面目都看不出来。
赢了围棋,输了骄傲。
以自己那三脚猫的棋艺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呢?
“咳咳。”
白多义宽慰道:“以后会进步的。”
喻落华差点想哭,被一个败者安慰,这算是怎么回事。
讲堂里的许多学生听到“以后会进步的。”这一句话纷纷侧目,看向白多义的眼神多了一点警惕,喻落华年纪虽小,但赢过的成年棋手却有许多,非是钻心研究棋道的棋手,基本上都很难击败喻落华。
当然了,他们相信,如果喻落华也专心研究的话,恐怕是要到最顶级的棋手圈子里去的,估摸着大家回去帮忙锻炼一下,定能杀个回马枪,让白多义这家伙输的一塌糊涂。
“没事的,输了就输了,以后再赢回来就好!”忽然有人开口安慰,让人比较惊奇的是,竟然是那个眼神阴沉的蒋音晨。
白多义转头笑了笑道:“放心。”
蒋音晨楞了一下,随后哼了一声,表示不齿白多义这种欺负小孩子的成年人。
喻落华欲哭无泪:“赢的是我。”
“呃?嗯?”
蒋音晨懵了,再看向朝他露出笑容的白多义,忽然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不禁问喻落华道:“你赢了,干嘛这幅样子,害,害我……”
“我赢了。”喻落华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样,然而回头一看棋盘上乱七八糟的棋局,登时就连看都不想看,直接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眼眶红红地趴着,肩膀簌簌发抖。
大家都被整懵了。
该不会是白多义先大杀四方再故意放水最后还假装输了,刺激到喻落华的自尊心了?
有的人升起这个想法,就赶紧趁着证据还没有被毁灭的时候,跑到棋盘边上开始观看棋局的走势,引得许多人上前观看。
“呃——”
最后多数人都面色古怪地走开了,只有三个自负棋艺不差的少年跃跃欲试,一脸正太样子的孔年少,霸气外露的赢龙,感觉像是擅长计算的解诸。
白多义自是来者不拒,主动地开口,邀请几个人对弈,轮番将他们斩落马下,一个上午就让讲堂内的气氛变得诡异阴森起来。
希北风无语地望着台上,跟他淡定一样淡定坐在原位上的还有近十人,游移不定的也有几个,凑上去看热闹的才是多数。瞧着围观棋局的少年少女们,他只感觉脸面都要丢光了,以输棋打击学生,这也是没有谁了。
终于,一个上午匆匆过去。
四个下过棋的人下完棋都是一副鬼样子,恐怕今天是难以真正缓过来的,其他人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还有人不信邪想挑战,可惜时间到了,白多义想拖堂,却被希北风制止,这要是继续下棋,下午的课还上不上了。
不过有了上午这么一茬,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讲堂里的氛围显然好了很多。
希北风满头黑线道:“不用这么看我,我可没有你们白老师那么多才多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不行。”
“没意思——”下方许多人异口同声地道。
希北风摇了摇头,回过头在中午布置好的黑板上,用粉笔写出了昨天的论语学而篇第一则。
看着他这新鲜东西,讲堂内学生们也是稍微稀奇了一下,还以为弄块黑漆漆的板子干什么,原来是这用处啊,倒算是有一点聪明之处,不过却也登不上台面,仅仅是让人看个新鲜而已。
希北风若是知道这些家伙如此鼠目寸光,定要好好地教训一顿,没见着别家的小说里的学生或者先生们,看到这东西都是顶礼膜拜,就差要当成传家宝一样供着的好吧。咳咳,不过谁让这些个学生,基本以前是不愁纸笔,现在是不想用纸笔呢。
写完论语学而篇第一则,及其白话文翻译之后,他转头看向众学生:“会背吗?”
“什么?”一帮学生齐齐道,昨天不是说好的不背吗,虽然一万多字也不多,完全背下来也不是问题,但这出尔反尔,今天就开始要人背第一则,还搞得像是早已经有了吩咐一样,这就不可理喻了。
“不会啊,那就好,如果都是过目不忘的,教起来倒有点麻烦。”希北风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学生们齐齐晕倒,别家先生是指望着收几个神童,这一位好像反而不喜欢,怕不是肚子里面没有货,担心被学生挑战了威严。
“咳咳。”
希北风笑着道:“关于这论语学而篇第一则的,现在有没有想上来试试讲解一番,如果能讲到点子上,老师就放他的大假,保证连你们夜哥哥,都不敢为难你们。”
说到这儿,大家都是来了精神。
坐姿最难看,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