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细细观察着这些星宿的变化,不知不觉在脑海中也跟随着推演起来,甚而已经牢牢将这些星宿的变换记在了心中。
“《易经》有云,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昼夜各一卦,日月为度期,动静有早晚,从子到辰巳,如是应四时,五行得其理。这天上的星宿变化倒也是刚好迎合了易经里的三千大道变化,是天意还是人意?”
景天越来越新奇,正想着,胸口突然猛地痛了一下,像是被铁锤击打过一般,沉闷的痛感从骨髓深处传来,但是却无法用大喊大叫来发泄这种痛楚。
“呃,越来越痛了,似乎....连这石床也已经压制不住我的经络痛苦了,看来我已经快要到大限了,真的...还没有活够呢。”景天笑得有些不舍,死亡还未到来的时候总是面对得很淡然,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没有谁不会触动的。
“牛头马面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吧,不知道今晚孟婆给我盛的是不是一碗热汤,如果是陈汤的话....我才不要喝的。”景天笑了笑,可能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便又将思绪拉回到夜空的星宿上,“最后再看一眼星星吧,马上就见不到了。”
夜空,无数的繁星为那一轮半弦月撑开一道光幕,星河流转月光如瀑,一道道绚丽的光轮排列整齐排列在四象星位上,如青龙出世、九天走转,一颗颗星辰的细微变化汇成了夜空中一条银霜巨龙的千变万化。
大道三千,尽在此中。
叭!
突然,景天的脑袋后面突然小闪电劈了一下,像是恍然顿悟,“这夜空中的星宿变化怎么如此像刚才石壁上的描述:天地之始,一其纪也,莫见其形,莫闻其名,天之所生,包宏无形!是了,这石壁上的所讲所写分明就是整个星宿的千变万化之概略,就如同那个人一面观察着这星宿一面在书写一般,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原本天空中的星宿变化在景天眼里是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的,看上去与寻常人所看到的星空无异。然而在景天发现星宿变化的一丝端倪再加上墙壁上的撰文指导,景天心里竟然一片了然了。
他有些诧异,来不及去管身上的种种疼痛,硬是从石床上打坐起来,脑海中一面回忆着刚才夜空中的二十八宿变化一面又默念石壁上的撰文,心神仿佛合一,空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整个人的身心越来越契合进去,不知不觉间竟已进入入定状态。
景天沉浸在其中,身上原本已经寸寸断开的经络、已经消弭四散的四脉内力竟然都泛起了一丝生机。景天还没有察觉到,当他在脑海中演练夜空中这幅星宿变化图的时候,身体周遭的先天精气像是接收到了指令一般,徐徐运转着流向景天的身体。景天的身体在缓缓吸收着这些先天精气,补充着景天体内被打散了的四脉内力。
很快,当景天失去的四脉内力达到饱和状态时,身体对周遭先天精气的吸收便停止了,然而这些先天精气也并没有消散,反而是随着景天入定时那些星宿变化的演练图围绕着景天,先天精气在月光的洒照下荧荧点点,也仿若一幅小的星空图。重新恢复的脉力在景天体内南来北往的流转,带动着身体的毛孔一张一缩,每一次景天体内的脉力带着杂质从毛孔出来,围绕在景天身体的先天精气便很快补充进去。
景天沉迷在这些星宿的变化之中,脑海中在一遍遍的演练、在一遍遍的体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沉浸在了这其中,因为他觉得....每在脑海中演练一遍星宿变化,体味一遍墙壁上的文字,身体都会更加的舒服!
景天身上寸断的经脉也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在脉力的催动下,这些经脉在缓缓靠近,然后接触。尽管只是接触了短暂一瞬间,但是脉力的不断涌动使得这些断裂的经脉很快又接触、再分离,周而复始。
头顶的夜空逐渐变淡,星宿变化也开始变得捉摸不见。天边露起了鱼肚白,一抹红色的光晕拢在即将消逝的星辰四周,形成了最后的恢弘。
踏....踏...踏——
山洞外面,有脚步声,不太合时宜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