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转过身,双手紧握腰间绳索,猛地一扯。
藏身在街角的张浩用尽全力拉动绳子,手臂青筋爆起,多年来锻炼出来一身肌肉终于派上了用场。
大街上,詹天脚下的两块木板成了滑雪板,在张浩的拉扯下,以每小时近二十公里的速度滑行。
没有了翅膀辅助的白虎在厚厚的积雪中速度明显降低了不少,猛冲到街边拐角,转弯不及,重重地撞倒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轿车。
短短百米的距离,詹天很快滑过了张浩的身边,顺着惯性往前猛冲。
那白虎已经到了十米外,巨大的虎躯奔跑中,激起漫天的雪花,来势汹汹。
张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骂了一句:“詹天你个混蛋,又坑队友,我跟你没完!”
丢下手里绳子,转身朝詹天追了上去。
离制衣厂的大楼还有六十米,只差十米,就到了杨再兴的绝对命中距离。
短短的十米,对张浩来说,仿佛比他跑过的五千米还艰难,他拼了命地往前冲。
白虎转眼追了上来,一爪将他拍飞,横摔出几米外,撞在路别的轿车旁,得亏他自幼练的是散打,身体扛揍,再加上厚厚的积雪,这一撞并无大碍。
那白虎显然恨极了詹天,刚刚被詹天一枪击中屁股,它已动了真怒,一心要将詹天擒下,狠狠折磨一番之后再咬死。
詹天滑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举枪朝白虎射击,将手枪里仅剩的几发子弹一股脑地打出。
白虎一时无法躲避着,用剩下的一只翅膀挡在前面,子弹击中它的翅膀,鲜血淋漓,它越发被激怒,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在离詹天五米外的远处,高高跃起,将詹天瘦弱的身体扑倒在地,收起挡在面前的虎翅,张开血盆大口,朝詹天的脸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咆。
詹天被它喷了一脸东北虎的血水,仰头用尽全力大喊一声:“杨叔!”
只听见呯地一声,从四十米外的制衣厂大楼阳台上,传来一声枪响。
子弹直射白虎脑袋。
只可惜,就在詹天大喊一声的时候,这白虎已经本能地嗅一丝危险的气息,枪声响起的瞬间,它突然放开了詹天,向后一跳,翅膀同时张开,挡在前面。
子弹穿过了它的翅膀,子弹将它翅膀从中击断,留下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坚硬的虎骨化解了子弹的冲击力,射进虎躯之前,已没有多少威力,被虎额坚硬的头骨给挡了下来。
白虎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它抬起头,朝制衣厂二楼阳台的方向望去,虎目中充满了愤怒。
正要朝制衣厂的方向奔去,身边传来一声轰隆的内燃机启动的声音。
詹天在它跳开的瞬间,翻身滚到一边,从身边的雪地里挖出早已埋藏好的油锯,一拉点火后,狠狠地朝它虎脖挥了过去。
锯过喉断,血喷出来。
又是一锯。
白虎头落在了雪地上,虎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足足喷了近六米远。
詹天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从雪地上爬起,挥起油锯,砍断白虎仅剩的一只翅膀,接着是四肢,虎尾,虎躯……
几分钟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关了油锯,浑身浴血站在雪地里,冒着热气。
再看那白虎,已被他大卸八块。
阳台上,杨再兴和两个女孩看着这血腥恐怖的一幕,眼中带着惊骇,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詹天这疯狂的一面。
张浩走上前,愣愣地看着詹天,原本一肚子抱怨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说了句:“兄弟,你这是有多久没发泄过了?”
詹天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痛快淋漓地改变了恶梦中遭遇,掌握了主动,而不用再担心被关进精神病院,郁结在胸口二十年的闷气和恐惧突然间烟消云散。
也许是从来没有笑过的原因,这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出现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配合他手持油锯的造型,显得格外惊悚和诡异。
张浩大叫一声:“妈呀!你可千万别笑,会吓死人的!”
这时,从制衣厂的二楼传来两女惊叫声。
两人吃人一惊,互望了一眼,转身朝制衣厂奔去……
……
一袭白色忍者衣的松冈十一郎,拿着手里剑,抵在林佳莹和黄微微的喉咙上,出现在二楼的房间里,嘴角挂着一丝阴阴的笑容。
杨再兴拿狙击对准了他。
松冈并不知杨再兴枪膛里已没有子弹,刚刚见识过他过人的枪法,心有忌惮,将两女挡在身前。
詹天和张浩冲进房间。
松冈用蹩脚的中文朝两人喝道:“站住!不然,杀了她们!”
张浩骂了一句:“这狗日的怎么又回来了!”
回头问詹天:“这回你怎么没梦到?”
詹天说:“我又不是神仙。”
他只能梦到有生命危险的场景,至于其他无关的琐碎小事,从来不会出现在他梦中,更何况,他刚改变了他昨晚梦见的遭遇,未来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没有再次入睡,自然不可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白衣忍者暂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否则他刚刚一定会有所警觉。
……
制衣厂外,去而复返的宫本武和那灰衣僧人在雪地中生起了一堆火,之前那鼻子灵敏的矮个日本人浩二已经不在他们身边。
火堆上架着几块虎肉,油脂从肉块上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