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位击筑的乐师自刎而死,屈原感叹道:“如此忠士却用在了此等不耻的场面,真是不值啊!”
一旁的田文听了屈原的感叹,脸上表情一变,立即吩咐着旁边的冯谖道:“将这两人带下去厚葬,并善待其家人!”
随后,田文又对着屈原说道:“左徒大人,我看今天的事很有些蹊跷啊。秦人在陶丘人生地不熟,又如何能够知道家母的行踪?而且秦人并无舟师,能够抵达这菏泽小岛,也必定是受到了子偃的帮助。而他如此做法,可是与我两国之前与他商议的条件不符啊!我等何不就此借机向子偃发难”
然而,田文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屈原给打断了:“公子此言差矣!陶丘君子偃完全遵守了与我楚国和齐国的协约:将菏泽行宫借与齐国,并且任由你们齐国在整个岛上进行布置。至于你们如今的刺杀行动失败,这也不能说是你们自己行动不力,不能怪在他人的手上吧?若是公子有心发难,大可独自行动,我楚国绝不插手此事!”
一旁的楚国令尹昭阳对于屈原的表态没有出声,显然是认可了屈原的说法代表楚国态度。如此一来,齐相田婴也自然不好借机发难,只能就此和楚人分离了。
“可恶!如此好的机会,竟然也被那子偃给逃脱了!”回到陶丘城中后,田文将一个价值昂贵的玻璃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愤怒的吼道。
随后,田文又对冯谖质问道:“你不是说针对陶丘的计划乃是无懈可击的绝户计吗?为何陶丘能够从这种绝境中走了出来?”
冯谖弓着身子,低头对着田文说道:“公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子偃能够在列国中有如此大的名声,在下此前还是太过小看他了。没想到百密之中却疏忽了夫人回国探亲一事,这是臣下的罪过!”
他抬头望了一眼,见到田文依然面无表情,没有放过冯谖的意思,冯谖也不得不将自己深埋已久,还不太成熟的一个计划拿出来了:“公子,其实您若真想对付子偃,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而完全可以借助外部的楚国和宋国内部的力量!臣下以为,我等应当如此做。。。”说到最后,冯谖的声音渐渐低下,田文也时不时的跟着点头。
第二日,秦国的侍卫一早就收拾妥当了,而收到了昨晚会盟破裂消息的戴言,也是一早就在陶丘城外等候。他将要亲自送别张仪回国,并且将田婴的夫人,自己的侄女从秦国手中交接过来。
在秦国的馆舍中待了一个晚上,这位乐氏夫人如今的状况看起来有些憔悴。在秦军将其交接时,这位乐氏夫人一见到戴言,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极为激动的对着戴言深施一礼:“侄女乐萱见过子偃叔叔!”
这位乐萱如今也有二十来岁,比起戴言也小不了多少,而戴言见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叫自己叔叔,也是很有些尴尬的。他赶紧让其起身,并且将她的儿子也一同让邑府仆役接了过来。
随后他就对张仪说道:“多谢秦相宽宏大量,没有对家侄女造成伤害!”
张仪自嘲的一笑:“曹公,我秦国也是诸夏的一员,可并不是顽固不堪的蛮族!在下和贵侄女又没有多大仇怨,为何要加害于他呢?我等做下此事,也纯粹是为了自保而已!”虽然明知道透露乐萱行踪的,就是眼前的戴言。张仪也不得不当着乐萱的面,和戴言说下这么一番话,将劫持乐萱的责任全部担下。
因为这样的做法可以让戴言撇开齐国有可能的追究,同时也能够让宋国国相乐成闭嘴,使其不能在此事上发难!
待乐萱完全退下以后,张仪和戴言走在队伍的前面,张仪对着戴言说道:“曹公,无论如何说,这一次多亏了你,在下方能使三相会盟有始有终,这份恩张仪承下了!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说完,张仪就对着戴言深施一礼,随后坐上了秦国的马车,就此离去了!
收到了秦相的这么一个承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在将秦国使团送走以后,戴言又立即赶回陶丘,亲自将乐萱送到了田婴所在的馆舍。田婴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似乎完全没有猜测是戴言透露了乐萱的行踪一样,很是和颜悦色的与戴言交流了一番,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随后,这位齐国相国也开始收拾东西,在秦国离去当日,也开始收拾行装,带上夫人和儿子就此返回齐国了。
唯独留下的楚国使团,似乎对于陶丘的繁荣场景极感兴趣。他们又足足在陶丘待了整整三天,看遍了陶丘的各种先进东西,从陶丘采购了一大堆的东西,方才离开陶丘回国。
与此同时,楚国养陵邑,来了一位行色匆匆的游士。此人在进入养陵后,径直前往邑府门前,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请求面见养陵君。
如今的养陵君,名为养武,乃是之前被戴言在丰邑给阴死的老养陵君长子,今年三十余岁,长得人高马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在继承了养陵君的君位十余年后,久居上位,外加其彪悍的体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势。
见到这位自称是齐国靖郭君使者的冯谖,养武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问冯谖道:“薛公身在齐国,而在下身在楚国。齐楚两国,风马牛不相及,已是古训了。薛公派先生来,可有何要事?”
看这位养陵君的口气,接待这位齐国封君的使者纯粹就是在例行公事,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作为楚国封君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