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妻子提高了音量。
我愣住:“没什么,我要听听我的宝宝是不是乖巧,有没有踹妈妈的肚皮。”
妻子脸上流露尴尬,极难为情的开口:“你…你…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的,你要听就听吧,可别吓坏了我的宝宝。”
“宝宝又看不见我,怎么会害怕呢?”我大手抚向妻子圆润的肚皮,耳朵轻轻地贴近她的腹部。
…
无声,准确的说是只有妻子呼吸的律动。在那张肚皮下,我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
我疑惑地望向妻子,妻子略有所觉地说:“可能是宝宝睡觉了呢。”
我不甘心,想要撩开妻子的上衣,紧贴肌肤地感受她腹中的生命。谁知妻子一把打落我上翻的手掌:“无常!你干吗!”
“脱你衣服啊,我想贴紧你的肚子感受我的小宝宝。”
“你…你…你!”妻子从未如此激动,连说三个“你”后,脸上浮现惊恐的神色,“你要听就听,不听拉倒,决不可掀我的衣服!”
天知道妻子为何反应如此强烈,可继续着让下去肯定是没讨好吃。我索性隔着衣物,再一次将耳朵贴近她的肚皮。
这一次,我倍加小心,妻子的反常让我不禁心疑――难道她根本没有怀孕?衣服下装的是滥竽充数的物品?
我用心去感受妻子的身体,只觉得她的腹部圆润平滑,丝毫不像是衣服里添加了杂物。那的的确确是她的肌肤。可为什么妻子不让我看她的肚皮呢?甚至还要和我分居?
这样的迷惑困扰着我,只不过身体上的打击来的更大――我非但没有听到妻子腹中生命的旋律,反而在我失望而回的刹那,从妻子的肚子里传来了一串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不绝于耳地传入我的耳朵,字字扎心地刺痛着我的脉搏。
从妻子腹中传来的声音在说:“爸爸…求求你放过我…爸爸…求求你放过我…爸爸!!!”
我吓得身体后窜,一屁股坐在地上。脸庞煞白地凝望着伫立在原地的妻子,此刻她的嘴角洋溢着不明所以的微笑。
“你怎么了,无常?”妻子淡淡的笑。
“没…没什么,这小家伙太有活力了,吓了我一跳。”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一次,脸庞煞白的换成了妻子,她不可思议地望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可这惊恐在霎那消逝,随之而来的是妻子更为迷人的微笑:“好了,我累了…我们休息吧。”
我点头答应:“我也累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晚安。”
“欧亚私密。”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知道未来某莫一天,妻子脸色凝重地对我说,她快生了。
我心情激动愉悦,就在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妻子却将我拦下,她执意要王医生来接生。
我拗不过她,只好顺着她的心意。可我同时知道,对于妻子来说,这可能是她一辈子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对于这个机会,她比平常人更要珍视。让放心的人来操刀她的手术,她才会更加安心。
我心中也暗下决定,这个女人为我付出了太多。不论她生的是男是女,我都会一样爱她,爱我们的孩子。甚至不论她生育过程是否顺利,孩子是否先天夭折,我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手术结束了,王医生一脸抱歉。他走过身来拍我的肩,亦如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一样。
“我们尽力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我心底所有的希望落空。
除了失落,我体会不到任何情绪。
“人呢!我的妻子身体怎么样!”
“她平安无事,只不过生产过程不是很顺利,是剖腹产,她出血过多,现在身体有些虚弱。”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要看看他!”
事到如今,我仍是对死去的孩子念念不忘。医生的助手将身体沾满鲜血的孩童递入我的手中,他是个男孩,样子很是模糊。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声恸天地的放声大哭。
好像是被我的声音感染,王医生的眼中也泛出点点泪花。
“真可惜…我记得上个月王医生的孩子也是夭折而死。”王医生身旁的助手摇头叹说。
而就在这万分关头的刹那,我不禁凝望怀里的婴儿,竟发现,他与王医生尚有几分神似,脑中不禁回想起妻子腹中的话“爸爸…求求你放过我…爸爸…求求你放过我…爸爸!!!”――
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是我的――不是我的――
是我的――不是我的――
是我的――不是我的――
啊――啊――啊――
无常解析:
所谓的真相,并不是不可思议,而是确实成立。而恐怖本身并不是让人刺激神经,而是用以警示人处处提防。毕竟,恐怖的事情时时会有,最难揣摩的,便是人心。